在容易的心中,一年365天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無非就是春夏秋冬四季循環輪回,再者就是白天和黑夜區別較大,白天清醒,黑夜孤寂。
大多時候無非就是人間瑣事,煩憂并存。
他活了二十余載,前十幾年活在破碎家庭下,后十幾年活在無望人生中。并不曾感受到什么家庭溫暖,父母疼愛,只知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夜的變故給他帶來了一生不可磨滅的刀疤,卻又像是一個新的人生的開始。
他母親的去世,讓他從一個噩夢人生到了另一個噩夢人生,之后這些年所謂的‘復仇報復’,只不過是給他自己一個交代。
就好像是一個跟他生命息息相關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總得想辦法留下點什么,才不至于心懷愧疚到無濟于事的茍延殘喘。
真不知道,他‘容易’這個名字是誰給他取的,對他來說真的是諷刺至極,他的人生有多無助黑暗,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容易?
不,一點也不容易。
很可惜,他的人生從不由他,可笑的活在別人口中。
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外面流傳不止一個版本,添油加醋,篡改事實。他想解釋,他想訴說,他想告訴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事情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也不是他的聽到的那樣。
可是,該跟誰說呢?
又該如何開口?
或者說,誰能相信他?
久而久之,他學會了沉默,學會了用微笑來掩藏自己。也有人說他城府極深,把‘笑里藏刀’這一計謀用的出神入化,讓人琢磨不透。
荒謬!
太荒謬了!
他想讓別人懂他時,所有人都對他退避三舍,他如今學會了自己活著,卻又有人說看不懂他?
到底讓他怎么做,才能隨了這個世界的心意。
誰來告訴他!!!
再次可惜,沒有。
尋常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哪里有人想要跟他深交。
他們對他避之,遠之,又怕之。
不過也不怪他們,也不怪這個世界,因為他知道,不可能讓所有都同他一樣感同身受。這個世間經歷過他這種事情的人,只有他自己罷了。
容易不僅一次覺得,他就像一只被困在深海里的鯨魚,哪怕身邊游過一群群魚群,可無論他再怎么嘶吼吶喊,也沒有生物會接收到他的赫茲。
要么擦肩而過倉皇而逃,要么虎視眈眈,想要趁機奪他性命。
看清這些后,他就一個人在海里游呀游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晝夜交替,四季變換。
所以說,365天對他來說沒有什么不同。
看他現在獨斷專行,家財萬貫,哪有怎樣,孤寂依舊甩不開,掙不脫。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依骨而生,依骨而死,就算腐爛也怕會爛在身體里。
他如果說出來這些話,肯定會有一大群人說他作,罵他矯情。算了,那些人說他白眼狼也好,無情無義也罷,這些年都習慣了。
世間萬物都抵不上一個‘活著’二字,至于‘容易’還是‘不容易’,還不是建立在‘活著’上面?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難。
容易原本以為他的人生也就這樣了,直到他遇到了陸朝,這個像是‘devil’一樣的男人。
從他們見了第一面開始,容易就害怕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在他心中隱隱約約有這一種感覺,他和陸朝是同一類人,雖沒有感同身受的經歷,但他肯定懂他。
也就是說,只要他想,他可以輕而易舉看穿他笑容下的內心。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