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親娘這邊,朱瞻基寵愛孫夢秋她自然阻攔不得,但若是牽扯到她,朱予煥也難免有些嘔心。
這樣想著,朱予煥乖巧道:“煥煥先去溫書了,爹爹還說要考我呢。”
看到女兒主動讀書,胡善祥面露欣慰之色,溫聲道:“去吧。”
朱予煥轉身退了出去,耳邊還依稀聽到了孫夢秋感慨朱予煥的聰明伶俐、她腹中孩兒若是也能如此便好了,瑞蘭還在一旁打趣未來的小主子一定和朱瞻基一樣,是一位翩翩君子。
朱予煥不由再次開始為幾年后的事情發愁,但想到剛才胡善祥在聽到孫夢秋的話時安之若素的樣子,又隱約覺得或許胡善祥并不在意這些。
朱予煥對明史不算精通,但歷史八卦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這三年多也讓她摸索出了一些情況。
一,明朝對公主處于打壓之態,活著嫁人守寡、死了蒙屈受辱。二,母親胡善祥與父親朱瞻基感情一般,不久之后便會“自請廢后”。三,她只有一個幼妹而無兄弟。四,孫氏與朱瞻基青梅竹馬、頗為受寵。五,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土木堡事變的直接負責人,更是冤殺忠臣于謙的昏君,常年居于昏君排行榜前三,堪稱一大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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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女子兼公主,如今的明朝雖然不是靖康之恥這樣的地獄開局,但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一,她生成了公主已經是中了彩票,比平民女子幸福太多,縱使可以推辭婚嫁,但總還是逃不過的。
其二,誰讓朱瞻基喜歡的類型就不是胡善祥這樣的,而胡善祥早就看透了這一點,無意爭取,朱、胡二人感情不好,天生做不了夫妻,就是再來十個朱予煥也修復不好。
其三,感情不好哪來的小孩?總不能給朱瞻基迷暈了放她親娘床上吧?
其四,人家朱、孫青梅竹馬、天生一對,若不是當初朱棣非要選胡善祥,朱予煥都不會出生,朱瞻基收拾不了朱棣,還收拾不了胡善祥嗎?
其五,孫氏就是生塊叉燒出來,但凡是個男叉燒,便能接班朱瞻基,誰叫她這個好大爹只有兩個兒子,一個豬頭、一個倒霉,連個三長一短選最短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朱瞻基短命,沒機會培養“好圣孫”。
這五點,沒一點能讓朱予煥做主的。
倒也不盡然,至少朱予煥還能選擇速死——
朱棣去世、朱祁鎮出生、胡皇后被廢、孫皇后上位,這老朱家還有她呆的地方嗎?要是趕著死在朱瞻基前面,興許還不至于太倒霉。
她正這么想著,遠遠地看見了朱友桐的乳母正在書房門口候著,她加快腳步走去,揚聲道:“怎么抱著友桐跑到我這邊?見風受寒怎么辦?”
乳母急忙答道:“小主子想見您了,哭鬧不止,奴婢以為您還在看書,所以才……不曾想書房上鎖了,小主子又不肯回去,便只好在屋外候著。”
朱予煥身邊的宮人早就將門上的銅鎖取下,朱予煥率先進了屋,臨出門前殘存的熱氣混著墨香撲面而來,內侍急忙用銅柱將炭盆挑開,又將窗框挑起一條小縫,免得屋內太悶。
朱予煥脫了披風交給宮人收好,回身見朱友桐小臉依舊紅潤,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臉,笑說:“你啊,我們姐妹每日都見面,一會不見有什么急的?”
朱友桐春日出生,如今已會牙牙學語,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沖著朱予煥伸出了手,抓住她手腕上的鐲子,含含糊糊地說著只有她自己能夠明白的語言。
朱予煥看著她懵懂的樣子,笑著摘下手腕上的玉鐲子,道:“拿著玩吧。”
這鐲子是朱棣賞給朱予煥的,說是從蒙古那邊找著的上等玉石打磨,朱棣覺得不夠華貴,又鑲金邊、嵌寶石,讓人一眼就能瞧見那指頭粗的鐲子,這才交到了朱予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