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起來,笑道:“是,妾身的弟弟如今還在行伍中,妾身想著天氣開始有些冷了,便寫信讓他加衣?!彼低荡蛄恐煺盎娝€有些面紅耳赤,便隱約猜到他許是動了肝火,近來皇帝常在坤寧宮休息,那他的動怒對象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朱瞻基哪里記得她的弟弟是做什么的,只是笑著說道:“待到你誕下皇嗣,便將他調回京中,你們也好姐弟團聚?!?
吳妙素剛要起身謝恩,朱瞻基已經讓她坐下,吳妙素只拭淚道:“妾身多謝陛下恩典?!?
“妙素,你以前是跟著胡尚宮的女官,也曾跟在皇后身邊照顧過一段時間,對吧?”
吳妙素喉頭一緊,心中警覺,面上卻仍有淚痕,柔順道:“是。胡尚宮曾經教授妾身女官之職,妾身也曾留在東苑照顧牡丹?!?
朱瞻基緊緊地盯著她,開口問道:“你覺得皇后是個怎樣的人?恭敬?可依朕看,皇后看似恭敬,可她心里誰都不服,連對著朕也是如此。更不必說她心思幽深,平日里看著溫柔可親,實際上拒人于千里之外……”
吳妙素微微一愣,沒想到朱瞻基問的竟然是這個,不僅如此,還對著她這個妃嬪大吐苦水,可見是對皇后怨言不小,絲毫不顧及這樣會讓皇后丟了面子。
也不知道帝后二人究竟說了些什么,竟然惹得朱瞻基這樣大動肝火。
吳妙素思索片刻,還是誠懇地說道:“皇后娘娘有一顆仁愛之心,于六宮妃嬪、天下百姓無愧,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尋常百姓,有哪個會說娘娘一句壞話呢?”
朱瞻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道:“皇后確實是個好皇后。”
吳妙素見他面露悻悻之色,想起胡善祥對自己的囑托,接著說道:“皇后娘娘千好萬好,唯獨有一點不好?!?
朱瞻基沒想到她竟然話鋒一轉,說起了皇后的不是,便開口問道:“皇后哪里不好?”
“皇后娘娘為了盡職,委屈自己和兩位公主太多?!?
朱瞻基聽完笑了一聲,道:“你倒是會替她說話?;屎蟊M忠職守,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吳妙素接著說道:“先前妾身在東苑伺候時,私下見公主日夜不歇,不是苦讀便是習武,若皇后娘娘如同妾身一般是普通妃嬪,只需一心一意討好陛下即可,何必讓公主這般辛勞呢?”
朱瞻基微微一愣,不再言語。
吳妙素察覺到他那一絲愧意,道:“雖然皇后娘娘對妾身多有照拂,但妾身所說也并非虛言。貴妃娘娘對常德公主管束嚴格,但也未曾下過狠心,讓常德公主與順德公主一般勞累,就是放在民間,也沒有哪家舍得讓孩子受苦的?!彼龘崃藫嶙约何⑽⒙∑鸬男「梗溃骸坝绕涫擎砣缃裼辛俗约旱暮⒆?,便更覺皇后娘娘太過苛求自己和兩位公主?;首右埠?、公主也罷,身上都有陛下的血脈,不論是陛下還是妾身,又哪里舍得他吃苦呢?”
繼續閱讀
朱瞻基一怔,想起胡善祥所說的話,苦笑道:“是啊,她天生的冷心冷情,早就看得一清二楚,對朕也從未有過絲毫期望,只想著這兩個孩子能夠靠著自己活在這世上就好,其他的又有什么在乎的呢?”
吳妙素仿佛未曾聽懂皇帝的言外之意一般,只是繼續道:“皇后娘娘對自己便更不必說了,一年三百六十日,何曾松懈過一日?若不是徐娘子入宮為皇后娘娘看診,妾身都不知道皇后娘娘鳳體不佳……換做是宮中任何一個妃嬪,也沒有像皇后娘娘這樣棄自己于不顧的。”
朱瞻基自詡后宮安寧,幾乎從不過問宮中的事情,今日仔細想來,胡善祥確實從未讓他操心過后宅的安寧。
便是張太后掌管的后院,也不像這樣風平浪靜。
朱瞻基自然是知道,母親有時也是故意讓妃嬪們挑事,自己再來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