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紀云顧不得她等如何,一心僅想如何掙脫確是死不瞑目、一雙布滿血污仍是瞪著她不曾閉合雙眼的盧祿,方覺察竟是他雖已身死,卻是無論如何那手皆是死死攥著自己的,任憑怎樣大力拉扯、掰撅具是不為所動。齊紀云心內更是慌亂不已,圖謀毒殺盧祿時并未思及竟會出得這等情狀,胡亂無措之時便瞥得了仍于地上錯愕望著自己的可兒。
“還不近前幫忙!”
可兒被其一語似是驚回了神智,卻是畏懼得很,然眼下之狀唯有二人盡快逃離才可得以保全。無奈壯著膽子跌坐回兩次方得以起身,卻是待及近前相助齊紀云掰扯盧祿那死后仍是不松的手時方知實乃不易。
“小姐,掰不開啊!”可兒急得團團轉,卻是那死胖子死了更是發沉,竟是如此力大無比。
“這,如何是好啊?”齊紀云愈發慌亂,“方才鬧得如此大聲,若是引了人來如何收場?”終是抑不住驚恐之情,齊紀云已然忘卻方才自己將可兒舍棄之事。
正是主仆二人皆要抱頭痛哭之時,一個瀟灑身影現于房中。
“這是,出了何事?小姐可是遭遇了歹人欲行不軌?”
一記低沉男聲打破時下僵局,更是開口便是為齊紀云尋好了由頭。
齊紀云與可兒具是尋聲望去,卻見一名掃過自身的俊朗男子即刻扭轉身形背朝于她二人。
“對不住,在下無心冒犯小姐。”男子解下自己的貂裘,并未回身,僅是揚手便甩給了軟榻之上肚兜已是被扯去大半、險些露出一側酥胸的齊紀云。
齊紀云被這暖意融融、尚且含著男子一襲冷香的貂裘瞬間裹住,方才驚覺自身已是被“凍得”發抖了。
“你,你是什么人?”可兒還算清明,攏了攏自己的衣襟相詢出聲。
男子自是蘭鮮,此時正面對房門而立,已是露出不屑嘲諷笑意,必知不致被身后女子得見方沉聲道,“在下不過途徑此處,聞得女子驚呼方前來一探。”似是有所頓悟,繼而又道,“不知姑娘可是遭逢了歹人相害?在下無意冒犯。卻是姑娘現下之狀若是被旁人瞧了去定會與閨譽有損。且是這婦人恐是早與這男子商定好欲行陷害姑娘。”
齊紀云聞言初始一愣,而后即刻抽泣哽咽不止,悲戚戚佯裝強掩傷懷,細聲道,“公子大義!救小女子于此生死危難之時!公子所言正是,我本是與侍女出游,被這婦人哄騙至此,竟是她……嗚嗚嗚嗚。幸得其等生了內訌,不然小女子定是不得再茍活于世了,嗚嗚嗚……”言罷還不忘惡狠狠瞪了一眼可兒,更是用其可移動的手掐了她一把。
可兒亦是恍然,可如今除去幫襯齊紀云便再無出路,僅得順應道,“是啊是啊,這婦人真是歹毒!”言及此處看向齊紀云,卻并未引起其多心猜忌,“可恨他等除去欲要搶占我家小姐身子,竟是還盯上了我等身上財物,”伸手指了指方才被扔于案幾上的錦囊,委屈道,“若非分贓不均,我家小姐必會、必會……嗚嗚嗚。”
齊紀云聞言頷首,朝著仍是背向于她的蘭鮮柔聲道,“不知公子可能搭救小女子?現下這男子恐是已然身故,卻是這幾人實乃一伙,若是她等醒來報官誣告乃是我二人將其殺害,豈非我縱使如何皆是洗不得清白了啊!終是唯有我與侍女二人,她等人眾,自是有口難辯啊!”
蘭鮮聽著心內冷笑,思量這實可謂病急亂投醫,竟連遮掩皆是不愿了,如此直白便是講明所有,真乃城府了了!轉而卻也好笑,她等怎會知曉這附近具已被自己安排金百戶及一眾匈奴護衛守得如鐵桶一般了,自是一只鳥皆飛不進的。若非打探齊紀云之時那金百戶留心盧家夫妻,恐是尚不得盧夫人大鬧當場之象呢!如何可令其自身竟是無需刻意便有這英雄救美之壯舉!卻是佯裝不明,疑惑道,“不知小姐欲令在下如何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