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自是較之嫡女更易收買。面上卻是顯出錯愕有余之象,轉向軟轎之內已然失了分寸、手足無措的齊紀云,面色漸沉、雙眉蹙起。卻是須臾復常,忙道,“此處非是談話之所,不若還是暫且回至那院中講明吧。”不待齊家兄妹有應,朝向金百戶等人吩咐道,“你等去將此處往來路徑具是守住,萬不得旁人闖進來。” “是!”金百戶領人離開。 蘭鮮這才示意將軟轎抬回,并不理會是否跟上的齊家兄弟,似是僅需齊紀云給自己一個清楚交代。 當齊家兄弟邁入那處院落,血腥之氣便是迎面撲來,嗆得他二人險些干嘔出聲。強壓心內忐忑之情,隨著復將齊紀云抱回房中的蘭鮮身后入了房中,卻是并未見尸身、血痕,反是清掃得異常潔凈。 “這?” 與齊家兄弟同樣,齊紀云亦是疑惑不解,算算方離了這臥房不過一盞茶之時,竟是五具尸身及那滿屋血痕具已被處置得如此徹底,似是從不曾有過何樣異狀一般,于蘭鮮身份則更是敬畏了幾分。 蘭鮮將齊紀云抱回被撤換做全新的軟榻之上,雖是面色不悅卻依舊為其將貂裘裹了個嚴實。聞得身后腳步之聲,并未回首,卻是挺直背脊,面向齊紀云道,“齊小姐,似是該與在下一個交代。方才那男子可當真乃是你的未婚夫婿?那婦人及一眾仆婦又是何人?他原配妻室?”稍一頓,“豈非你將謀害親夫之責全然推于在下?更是令在下誤以為他欲行非禮行舉方怒殺了無辜之人?你!”言簡意賅將一切講明,蘭鮮似是方頓悟一切皆為齊紀云謀劃,而自身不過“恰逢其時”卻是遭了她算計!故而聲量逐漸拔高,更是言罷之時已顯怒不可遏之態。一甩衣袖,蘭鮮憤然轉身,似是欲要自行離去,竟是被齊紀云死死扯住外袍衣角。 “公子,”微顫哽咽之聲于這空曠房中即便再如何幾不可察卻亦是能被聽得真切。 齊家兄弟本就令侍從候于院中并未領入房內,方閉合房門便將蘭鮮之語聽得了個真真切切!尚不及有應,便又見自己親妹已是哭成淚人。 齊紀云單手揪緊貂裘領口以防自身再度春光外泄,另一只手則是牢牢扯住蘭鮮衣角,已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之態,“公子!我當真不曾算計公子!更是不致為得如此夫婿便存了殺人害命之心!公子,可能聽我一釋?如若公子聽罷仍是那般思量云兒,云兒自會自證清白?!?/br> 蘭鮮雙眉緊鎖、兩掌成拳,似是萬般為難。 齊紀云見狀竟是松開了扯著他衣角的手,苦笑一聲,“呵呵,竟是方才救下小女子性命之人皆是不愿信重于我!”無望一般瞥了一眼立于門處不愿近前的兩位兄長,齊紀云垂下露在外側的手,輕聲呢喃,“罷了,這便是我的命數!”陡然高聲仰頭一呼,“娘親,云兒這便來陪您了!”言罷抬手將挽發的玉簪自青絲內拔出,朝著自己的咽喉便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