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笑,沒有說話,舉步走了過來,把她扶起來。
宋離月覺得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沒有接著她的話問她武功天下第一,為什么還會這么狼狽地躺在這個破巷子里?難不成是被武功天下第二的那個人打的……諸如此類需要她費(fèi)力去圓回來的問題。
就著他的手,宋離月勉強(qiáng)坐直身子,這才看到男子的臉上還帶著半個面具,遮住了眼睛和鼻子,只露出帶著幾絲笑意的薄唇。
面具做得很是精致,也很古怪,像是狐貍。在這深夜里,看著有些駭人。
宋離月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她早就見怪不怪,誰怪也怪不過自己那個時不時會做一些亂七八糟人皮面具的爹爹。
嗆了一口涼風(fēng),宋離月輕咳幾聲,費(fèi)力地開口沖他道謝,“多謝尊駕出手相助……這個,你看這大半夜的你應(yīng)該也沒事,不如尊駕好人做到底,把我送到康親王府去……”
男子又是一笑,“小姑娘,你這是賴上了我了,是不是?”
宋離月方才一松勁,故意壓低的聲音恢復(fù)了幾分往常的清亮和女子的輕柔,即使是尾音,可那個陌生的男子離她這么近,自然能聽見。
即使已經(jīng)被拆穿了,宋離月也就不費(fèi)那個勁去裝了,她索性恢復(fù)了自己的聲音,“我中了洋金花,手腳無力,你不送我回去,我會被凍死在這里的……”
“哦?”男子抿唇輕笑,語氣淡淡地問道,“那,與我何干呢?”
宋離月被噎住了,“是與你無關(guān)。那有勞尊駕松開手,我自己走回去。”
男子見她語氣突然不善,也不甚在意,言語間仍舊是輕松無比的口吻,“姑娘是康親王府的人?”
又來了個問她是不是康親王府的人!
宋離月蹙眉,沒好氣地說道,“不是。”
這康親王府的人和康親王的人,一字之差,卻是天差地別。
康親王府的人趙修是,青竹是,玉虎和青鳥也是……可康親王的人,可只準(zhǔn)有她一人。
既然對方說了與他無關(guān),宋離月很有骨氣地勉力撐著自己站起身來。
頭暈?zāi)垦#瑩u搖欲倒,剛舉步,人就向一旁到了過去。多虧那男子手腳快,一把接住她,“我送你回去。”
這次,聲音就近在耳邊,宋離月終于聽出來這個男子的聲音自己是在哪里聽過的了。
又為何,自己會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在趙承風(fēng)那個書房,她聽過,剛剛在太尉府,她也聽到兩聲……
原來這個男子,就是那個傳音入密的人!
眼皮子已經(jīng)沉重倒抬不起來,沒辦法看清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樣子,可也算放下心來。既然這個人數(shù)次出手相助,這種情形之下,應(yīng)該不會袖手旁觀,落井下石。
“原來是你……”宋離月費(fèi)力地看著面前的男子,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那男子見宋離月認(rèn)出了他,唇角微動,浮出一道淺淺的笑,“小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冰雪聰明個皮……
人家給了這么明顯的提示,自己還接不住,豈不是真成了傻子。
宋離月這下算是徹底放下心了,腿腳一軟,松了那口強(qiáng)撐著的氣。
賴上他,就是賴上他了吧。
不知道這個人是否認(rèn)出自己的身份,但她知道,這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個破落的巷子里,絕對不會是來看月亮,數(shù)星星的……
權(quán)當(dāng)是他……來救她的……
感覺自己的身子一輕,昏昏沉沉的宋離月抬手緊緊揪住他的袖子,低聲告誡,“我是有了夫君的人,你不能對我無禮。”
“哦?姑娘已經(jīng)嫁人了?”男子很是守禮地抱起她,小心避開她胳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