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往肚子里咽,臉上堆著笑,這種情況,從自己答應(yīng)入宮那天起就無比地清楚,她從未奢想過這個大黎最尊貴的男子會專屬于自己一個人。
想來這兩年自己太過懈怠,太過放縱了。
以為后宮再無新人,以為自己的兒子是皇長子,以為自己真如世人所言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這后宮第一人,就開始有了奢望,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可自從康親王府出了一位什么梨樹美人,自從圣上去了一趟康親王府回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雖然圣上百忙之中仍舊會按著日子在后宮內(nèi)行走,仍然會關(guān)心皇子的學(xué)業(yè),履行著為人夫為人父的一切職責(zé),似乎都和以前一樣。
可她知道,一切都還是變了。
圣上以前看著她的時候,偶爾也會發(fā)呆。初初她以為圣上是喜歡自己的相貌,才會看癡了眼。時間一久,她就察覺出來,圣上看著她發(fā)呆,像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他會對她的穿著和行為偶爾也提出要求,比如穿著顏色鮮艷簡單一些,比如不必拘著宮規(guī),笑容可以燦爛一些……
初進宮的時候,她仗著這份恩寵,偶爾行為乖張一些,甚至有次爬上樹摘了一些枇杷,圣上非但沒有責(zé)罰,那晚還捧著她的手,溫柔繾綣地問她疼不疼……
直到那天遇到了那位名動溍陽的梨樹美人,一眼,就一眼,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就明白了。如果自己按照圣上的要求去裝扮,和這位梨樹美人竟是有五六分的相似。
心那一刻,無比的疼,疼到她鬼使神差地就把那份糕點拿了出來。
不過她沒有下藥,是攝政王多疑了。后宮中哪個妃嬪逾規(guī)犯錯,她都會賞一份這樣的點心。但給那位梨樹美人的那一份,是干凈的。
她不會這樣輕易地出手,她還有兒子,兒子是她唯一的籌碼,也是最強有力的籌碼。如果那個離月姑娘真的要進宮,她也無力阻止,還不如借力打力。
所以,這次在宮人回稟說圣上失態(tài),破天荒地未去視朝,她在自己金玉殿流了一夜的淚,硬是沒有去乾羽殿。
宋離月,你什么都沒做,就已經(jīng)讓我潰不成軍,我好不甘心啊!
說話間,忽然見徐寧淵沖內(nèi)室招手,垂珠夫人故意忽略掉自己夫君那溫柔的眸光,保持著臉上的神色未變,極其優(yōu)雅地站在那里。
或許情況沒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糟,那個宋離月再美,畢竟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面容稚嫩,看著也就十三四歲的模樣。垂珠夫人自信自己盛裝之下,絕對可以壓住一個帶著幾分稚氣的小丫頭。
徐寧淵的話音剛落,就瞧見內(nèi)室的門簾微動,里面閃身而出一個身量高挑纖細,面容嬌俏靈動的少女。
她穿著一身藕粉色的衣裙,長發(fā)挽了一個松松散散的發(fā)髻,斜斜綴著幾朵珠花,素凈雅致的裝扮絲毫壓不住那傾城的姿容。
褪去稚氣和青澀,款款而來的這位少女當真如一顆絕世明珠,任是誰,都分不走她絲毫的光華。
“宋離月……怎么會……”
垂珠夫人呆呆怔怔地看著,不敢置信地低語道。
宋離月笑瞇瞇地走近前來,很是乖巧地行禮,“離月見過圣上,見過垂珠夫人。”
徐寧淵微俯下身,長臂一伸,忙把人扶了起來,眸底含笑,“快起來吧,你身子剛好,垂珠不是外人,不必如此見外?!?
宋離月知道徐寧淵在笑話她,私底下她可是從來沒有把他當什么圣上,就連一個客氣話,一個虛禮都沒有的,此時這乖巧,還不是另有目的。
聽這屋子里最尊貴的人發(fā)話了,自己那個還沒有行全的禮,也就沒有行全,宋離月借住徐寧淵的手站起身來。
見垂珠夫人仍舊是怔愣的模樣,她輕笑,“怎么?垂珠夫人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