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狠了一些,掌心有些麻。
宋離月蹙著眉甩了甩手,“你說你如今都這樣了,怎么還是這么招人恨呢。打你,臟了我的手。不打吧,是你自己硬送上門的,不打不合適。”
蘇虞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之后,很是麻木地吐出嘴里的血,繼而看向宋離月,露出一抹滿足的笑。牙齒上還沾著紅色的血跡,看起來很是瘆人。
“打得我再痛,終究還是抵不上你心里的痛。”她扭曲變形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很難辨明,唯一未變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宋離月,“即使你現在殺了我,徐寧淵也活不過來了,他死了,就死在你的面前……”
心狠狠地抽痛起來,宋離月的眼前又晃過那抹義無反顧奔向麟粉玉石陣的修長身影。
……我走了啊,離月……
徐寧淵這句話定在她的心里,每次想起都是連皮帶肉地扯起來,疼到她手腳都在發抖。
她一日也未曾忘記自己想要守護住的小徒弟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也一日未曾忘記,他又是死于何人的蠱惑……
再也不想掩飾自己的厭惡和憎恨,宋離月氣得雙手都在發抖。
這是自己第一次動了殺心,迫切想用這世上最殘忍的手段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可她卻不愿這樣做。
誰說死比活著可怕,有時候死對于某些人來說,反而是解脫。
“蘇虞,自始至終使用卑鄙手段的人是你。你和徐家兄弟二人一起長大,你最了解他們的關系。”宋離月冷聲說道,“徐寧淵自小性子不堅定,相對于樣樣出眾的六哥,他羨慕嫉妒,這是人之常情。憑著他的本事一輩子做個閑散王爺,無憂無懼地過一生是最好的選擇。”
眼前晃過那個俊美男子溫柔的笑,宋離月鼻頭一酸。
徐寧淵,你個大笨蛋!
我說過我可以護著你的,我說過會帶你會凌白山的,你為什么不信我!
“只是可惜,他最終得了本來屬于徐丞謹的東西,他千方百計想做得更好。他想象著如果是徐丞謹坐了大黎的王位,會如何,他日日夜夜比較著,每每有了心力不足之處,就會自責自卑,怨恨自己沒用。他不知道,他永遠都比不過他所幻想出來的那個人。”宋離月繼續說著,語調轉低,倒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著,“其實,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蘇虞似乎被宋離月的情緒感染,難得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那里,抬眼看著外面的天空,目光怔愣。
“他只是沒有想明白,以后,他終會明白,他的兄長其實一直都是和他站在一起,守護著大黎的河山。”說到這里,宋離月看向面前之人,“蘇虞,你不該利用徐寧淵對自己兄長那莫名的嫉妒,更不該因愛成恨,借著徐寧淵的手陷害徐丞謹,讓他纏綿病榻十年之久,更不應該在徐丞謹病情好轉之時,慫恿徐寧淵和慕邑結盟,打著建功立業,開疆擴土的旗子,意欲引起兩國戰亂……”
這件事,也有徐寧淵的錯。
可就是因為這里面有他的錯,她才更是痛心。
到底是自己那個笨笨傻傻的小徒弟,他做錯事了,她愿意帶回去好好教育。
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他,所求,所要的,不過就是一句關愛,一句“徐寧淵,你很好”……
“這一切是我做的,那又如何?物必先腐而后蟲生,人必先疑而后讒入。”蘇虞抬眼看著天空,喃喃說道,“男兒本來就應開疆擴土,徐寧淵想的沒錯,只是他太傻,輕信他人之言。”
她把視線落到宋離月的身上,嗤嗤一笑,“徐丞謹一心守護的不是自己的弟弟,他守護的是大黎,他的心腸最是冷,最是無情,親生的弟弟也比不過祖宗基業。至于我呢,十數年的深情厚意,他更是從始至終,視若無睹。我說過,那個王位,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