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打算給讓她這個機會,二話不說,再次抬起她受傷的右腳,沒有褪去鞋襪,隔著布料,力道適中地,很是仔細地按了幾下。
“沒有傷到骨頭,應(yīng)該是是扭到筋了,不要走動,貼上兩貼膏藥估計就能好。”小心地放下宋離月的腳,慕邑很不高興地冷著臉說道,“那兩人無端擁堵街道,引起騷亂,錦寧城什么時候成了他們家的田間地頭了……”
宋離月努力跟上慕邑跳躍的思緒,聽他話語間似乎不會善罷甘休,于是勸慰道,“他們二人都是升斗小民,日子貧賤,絕非故意所為。我受傷,是我自己的過錯,你不要遷怒于他們?!?
慕邑看著她沒說話。
即使在這里,還是能聽到喧鬧聲傳來。
民生多艱,家里有個不會過日子的爹爹,這種一文錢恨不得掰八瓣使的苦,她最是能理解。
設(shè)身處地想一想,宋離月無奈地一嘆,“殺一儆百或許一時有用,但要人真心地誠服,還是要以德服人。慕公子,你不妨各打五十大板,那人無力償還,可有一把好力氣,讓他幫菜販子收菜賣菜數(shù)日,以勞動相抵?!?
慕邑越聽,心里越是悸動。
做人的道理,處理事情的手段,他知道的最多就是勝者為王,強者為尊,拳頭說話,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
仔細想想,年少的時候,還勉強可以用年少輕狂目下無塵來自圓,可以后呢……
這幾年,他已經(jīng)慢慢改變自己的處理事務(wù)的手段,不再像以前那般心狠手辣,把凡事絕不拖泥帶水,斬草除根視為上策。
當一個小姑娘,輕輕柔柔地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且只對他一人,他的心里還是很受震撼。
“在這世上,要么做壞人,壞到骨頭里,要么就做老好人,委屈自己。我最不喜歡左右搖擺之人……”慕邑眸光復雜地看著宋離月,“幽鴳,你說,我該怎么做?”
這世間,并不是非黑即白。
不知道是誰曾經(jīng)和她這樣說過,她愛憎分明,初初聽到這句話,深不為然。如今拿來勸慕邑,卻是再恰當不過的了。
迎上慕邑探究的目光,宋離月一笑,“這世上還有一種顏色,叫灰色。”
慕邑未動,目光沉沉,似是在思索什么。
抬手,宋離月摘掉剛掉落在他發(fā)髻上的落葉,“慕公子,不如你試一試。”
瞧著慕邑微微點頭,宋離月很是欣慰。
希望今天的話,你可以聽得進去,不管是為人為己,慕邑,以后,少一些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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