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汍見對方不放行,心里也很是著急,“這位大人,請你行個方便,幽鴳小姐真的是有要事,才深夜前來打擾,還望大人行個……”
“方便”二字,還沒有說出口,忽然從里面傳來一聲男子的慘叫聲。
似是極其痛苦,這聲慘叫,在這寂靜漆黑的夜里聽來,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青汍似乎被嚇到了,身子一哆嗦,差點把宋離月閃倒在地。
宋離月這邊還沒反應過來,人又被青汍狠狠地抓住。
“小姐,是我哥哥的聲音!是我哥哥……”
青汍徹底崩潰了,嗚嗚哭了起來。
疼到眼前出現眩暈,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氣給喘勻了,宋離月半死不活地嚎了一嗓子,“那你倒是扶我進去啊,在這哭什么啊!”
青汍似乎是回過神來,一躬身就把宋離月背起來,轉身就沖了進去。
那黑衣玄甲之人似乎沒想到這小丫頭有膽子會擅闖,待人回過神來,他已經是阻攔不及,總不可能用強,那位幽鴳小姐可是如今府里最金貴的主子,借他個腦袋他也不敢動粗。
可,是要稟報給主子的。
那黑衣玄甲之人關好鐵門,還未轉身,忽眼前一黑,人不聲不響就昏了過去。
宋離月簡直是受了大罪了,青汍似乎被自己哥哥那聲慘叫嚇懵了,背著宋離月踉踉蹌蹌地只顧著快了,宋離月不時需要費力保持身形的平衡,疼得又是起了一身的汗。
爹爹,我答應你老人家,以后再也不瞎好心了,要不然真的要被你老人家的烏鴉嘴說中了。瞎好心,早晚把自己搭進去。
循著慘叫聲,青汍很快背著宋離月到了一處燈火通明之處。
大門敞開,里面不時傳來男子的慘叫聲,還有一些罵罵咧咧的聲音……
“小姐……”
青汍焦急地看向宋離月。
宋離月沖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扶自己過去。
如今宋離月身負重傷,旁邊一個青汍又不會武功,兩人氣息沉濁,步履沉重,里面之人尚未察覺,皆是因為里面行刑之聲太大,在這寂靜的夜里一聲聲炸在耳邊,令人頓生恐慌逃離之感。
青汍扶著宋離月靠在門旁,兩人悄悄往里面看了看,俱是被嚇了一跳。
里面的木架子上綁著四五個人,看衣著打扮,均是養尊處優之輩,皮開肉綻的時候,綻開的那也是養尊處優才會有的皮肉。其中有三個已經昏了過去,正在受刑的是一個尚保持清醒的男子。
地上跪著兩排青年男子,俱是被嚇白了臉,呆呆傻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受刑的……那個是你哥哥?”
依著門框,宋離月虛弱地輕聲問道。
那人看著大概有三四十歲了,單看年齡都可以做青汍的阿爹了。
按照這個年齡推算,這個青汍的阿爹阿娘不會四五十歲才生的青汍吧……
“不是的,小姐。”青汍慌亂地搖搖頭,隨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兩排青年人,顫顫地說道,“跪在里面右邊第二個長得很白凈的那個,他才是奴婢的哥哥。”
宋離月順著她的手看過去。
跪在右邊第二的是個很白凈的年輕人,眉眼也還算周正,就是身形顯得有些瘦削和單薄。想著青汍和她說起她哥哥身體不好,估計就是這個年輕人了。可他跪在那里,雖是滿臉的惶恐和緊張,可看著也沒有少胳膊少腿,身上的衣服也還是完整干凈的。
這么說,方才那聲慘叫之人,并不是這個青汍的哥哥。
自己哥哥的聲音都會搞錯,你可真是親妹妹啊。
青汍有些不好意思,忙小聲解釋道,“小姐見諒,奴婢……奴婢方才是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