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宋離月的耳邊響起一道刻意拔尖的聲音,一直在催促她。
“殺了徐丞謹!”
“殺了他!”
“殺了他……”
那道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著,無比的刺耳,筋脈之中那根金針似是受到了召喚橫沖直撞,腦袋里也是嗡嗡疼得厲害。
“很痛苦是不是?殺了他,所有的痛苦就會全部消失……”
耳邊那道拔尖的聲音喋喋怪笑著,蠱惑著,眼前逐漸恍惚,筋脈處翻騰著無休無止的炙熱巖漿,宋離月無意識地開始跟著低聲念叨,“殺了徐丞謹,殺了他……”
宋離月動作僵硬地掀開頭上蒙著的紅蓋頭,慢慢拔掉發(fā)髻上一個金釵,握在掌心之中,緩緩向那個俊美的男子走去。
他就是徐丞謹,昨晚自己還見過他的……
昨晚因為那根金針被逼出而恢復的記憶全部開始混亂不堪,現(xiàn)在的宋離月也完全沒有精力再去理清所謂的思緒。
那道聲音一直在催促著,她像個被控制的木偶,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過去,手里緊緊握著一支精美的金釵。因為過度用力,掌心已被鋒利的金釵上的花鈿劃破,紅色的血染紅了金釵,順著釵身一滴一滴往下落著……
徐丞謹最先發(fā)現(xiàn)宋離月的異常。
他一直都留意宋離月這邊,她身邊隨身服侍的那個小丫頭已經(jīng)被他點住,人一直都站在原處不動,突然間宋離月有了異動,他自然注意到。
當宋離月掀開蓋頭的一瞬間,他完全被她驚艷到。
一身南越喜服的宋離月當真是美若天仙,南越服飾色彩鮮艷,新人妝容自然艷麗一些,眸含秋水,柳眉如煙,桃腮杏面,更是襯得她瓊姿花貌,光人。
宋離月的美貌,他最是清楚,可盛裝之下的她,還是完完全全震驚了他。
他知道她很美,卻是不知道她可以這樣的美。
可她眼神的空洞,還有眸底時隱時現(xiàn)的赤紅,他也看得清楚,徐丞謹不動聲色地迅速察看了四周。
宋離月緩緩走近的時候,慕邑忙伸手把她攔住,低聲說道,“幽鴳,這里沒有你的事,你先回房等著我。”
恍若未聞,宋離月伸手一掌推開人,身形一轉(zhuǎn),動作無比利落地襲向徐丞謹,握緊手里的金釵毫不猶豫地刺了過去。
“幽鴳,不可以!”
宋離月的行為完全出乎慕邑的意料,畢竟他知道的宋離月是完完全全失去所有記憶的。她如今和這個徐丞謹完全就是陌生人,為何會突然之間行刺。
慕邑驚呼一聲,正要上前阻攔,卻見到宋離月那眼眸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槌嗉t,似乎在竭力忍受著什么,可手底下的招式越來越是狠辣。
他是第一次見到紅眸,頓時驚住了。
一身喜服的宋離月上了新嫁娘的艷麗妝容之后,恍若仙子,可此時她雙眸赤紅,出手狠辣,更似嗜血的魔。
似仙,更似魔!
徐丞謹是知道宋離月身手的,尤其在金針催動之下,出手更是凌厲。可他不能傷了她,只好小心應付著。投鼠忌器,處處受著掣肘,一時之間,險象環(huán)生。
愣神只是片刻,慕邑疾步走到南越王身邊,伸手拉住他,疾聲道,“父王,這里危險,你先暫避!”
拉著南越王的胳膊,將人送到一旁的侍衛(wèi),慕邑飛身而起,伸手架住徐丞謹斬向宋離月的手,“圣上,手下留情!”
徐丞謹看著突然橫插進來的慕邑,眉頭一皺,二話不說,一掌將人逼退,雙掌一翻,襲向宋離月的背后。
慕邑大驚,回身護住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長臂一伸,就把宋離月護在自己的懷里,生生受了徐丞謹這一掌。
真是多事!
徐丞謹蹙眉,撤掌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