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月抱著慕邑跪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任憑這些聲音在她耳邊大聲地叫囂著,來來回回……
身后似乎出現了異動,很多人在驚呼。
真的是很吵,宋離月冷冷地回頭,卻見南越王口吐鮮血,昏倒在地,慕清光跪在地上扶著他,驚慌地說著什么。
聽不清,也看不清。
宋離月看著他們,像是在看一出戲。
慕邑沒有謀反,即使慕清光手里有成千上萬個證據,最終慕邑什么都沒有做。逼他去死的,不是失去的那些權勢,而是不管他做什么,這個父親從未在意過。他越是努力,父親越是忌憚,父親的掣肘更是讓他心寒。
就這樣,父子倆越走越遠,終于到了容不得的地步。
方才如若南越王多了解自己的兒子就會明白,他的兒子即使再狼子野心,也斷然不會弒父。
忽然肩頭上一沉,一只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肩頭。
“離月,松手吧。我帶你回家,阿澈還在等著你……”
是徐丞謹的聲音。
阿澈,阿澈……
他是知道阿澈身份的,阿澈在他手里肯定是安全的。
宋離月沒有說話,把懷里的人輕輕放下,讓他躺在草地上。
男子那沒有血色的臉仍舊俊美,宋離月扯著袖子一點一點給他擦拭著,直到一張臉全部都干凈了,她脫掉衣裙外面罩著的外衫蓋在他的身上。然后,一點一點往上拉,直到完全蓋住那張臉……
慕邑,你自由了,回到你阿娘的身邊。這世間的人,包括我在內,帶給你的只有傷害和欺騙。
宋離月默默站起身來,轉臉看向那群慌亂的人。
南越王已經蘇醒,只是面如死灰,正靠在慕清光的懷里,費力地喘息著。
“其實你們不必如此,慕邑早就中毒,你們不動手,他也活不過今天。”宋離月的目光從那對父子身上掠過,然后鎖在旁邊那個男子身上,“重英,你殺了慕邑,殺人償命,你自己動手吧。”
眾人聞言看過來,皆是被滿臉殺意的宋離月嚇住了,慕清光更是滿臉的驚訝,“離月,你的眼睛……”
徐丞謹就站在宋離月的身邊,只是她一直垂眸,沒有細看。聽到慕清光的驚詫,他心頭一沉,立即看向宋離月的眼睛。
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如今完全被赤紅所淹沒,就連發絲都微微有些泛紅!
“離月!”徐丞謹驚詫莫名,更多的是擔心,“離月,不可以讓自己被控制住!”
是的,宋離月此時感覺到那塊下腳料在瘋狂地叫囂著。
她第一次不想去壓制,突然發現心意隨著那塊下腳料擺弄,所有的一切都格外得心應手,筋脈也不再刺痛。
內息澎拜,幾欲尋找發泄。
宋離月推開徐丞謹,上前一步,二話沒說,直接就襲向重英。
重英是南越王的貼身近衛,武功自然不弱,如若是在平時,宋離月要想取勝,估計也是百招之后的事情,可今日不同。
宋離月不過是二三十招就將人打翻在地,一腳踩下去,重英已經吐血,她變掌為刃,直接一掌打了過去!
雷霆一擊卻被一只手攔住,宋離月抬眸,竟是慕清光。
“他護住父王只是職責所在。”慕清光幾乎是費勁全力才擋住宋離月這雷霆一擊,眸色復雜看著她,“離月,不可以徒添殺戮……”
職責所在……
徐寧淵死在風昔山,慕邑有責任。可他是南越的七珠親王,從他的角度看,他設局,無可厚非。重英即使知道慕邑那一下只是虛招,可他不敢賭,只能出手……
這是他們的職責,那……他們的死都要誰負責?
怔怔看著腳底下重傷的重英,宋離月想不明白。
忽然一側有人靠近,宋離月立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