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個帥哥找他來醫病,他就可能會開出“我可以救你,但要毀你容,讓你下半輩子做個丑八怪”這樣的條件;有那恩愛的夫妻來找他呢,他就會問得病的那一個,“我救你可以,但你一輩子不能見你丈夫夫人,你愿不愿意?”
不少人到了岳欺誠那兒,命雖是保住了,但這人的后半輩子也廢了……
而最后這第三位神醫扈寧兒,相對前兩位來說倒是正常不少。
她的父親,乃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飛天毒王”扈揚;十七歲那年,扈寧兒便已將父親的輕功和毒術盡數學會,甚至青出于藍,再加上她本身又是一等一的美人,所以一出江湖便名動一時,人稱“妙手仙子”。
然而,在她二十歲那年,父親扈揚忽然因病去世,讓她頓感人生無常;同年,扈寧兒淡出江湖,歸家守孝,并開始研習醫道。
醫毒二道,本就有許多相通之處,扈寧兒又聰明過人,所以其醫術精進得極快。
轉眼又是十余年過去,“妙手仙子”這個名號的意義,漸已從使毒的高手,變為了救人的神醫。
扈寧兒這人呢,待人時雖有些冷淡,但絕對比卿非云和岳欺誠靠譜多了,她答應了要醫你,便會全力醫治,雖說她要的價也不低,但并沒有那么多別的破事兒。
這年立冬前后,扈寧兒帶著她的小徒馨兒一同來到這安丘地界,只為在這季節來此喝點兒地道的景芝高粱,再嘗兩口芝泮燒肉。
卻沒想到,她才剛到了沒幾天,那一永鏢局的左定坤左二爺便尋上門來,三跪九叩地求她救救自己的三弟謝潤。
扈寧兒心說,這一永鏢局也是武林正道,名聲不差,銀子也不缺,那這差事她姑且就接了唄。
于是,昨日一早,她便帶著徒兒來到了一永鏢局的人馬所下榻的客棧,去查看那謝潤的病情。結果,她來到謝潤的病榻邊一看……不消片刻就退出房來,撂下一句“這人沒得治”,便揚長而去。
這左定坤豈能接受?
要知道,自打那謝潤于十天前突然病倒后,這一永鏢局上下請了無數大夫來看,全都說治不好,甚至連他得了什么病都沒個確切的說法;就在這當口,剛好讓有人打探到了扈寧兒出現在安丘的消息,而一永鏢局的總局離安丘剛好也不遠,因此他們這幾天是連夜兼程,趟風冒雨地把謝三爺給抬了來。
眼下要是連扈寧兒也救不了謝潤,那謝潤可就真只有等死了。
故也難怪左定坤這堂堂的一永鏢局副局主會來人前這樣跪著,因為扈寧兒的確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為了兄弟的命,犧牲點尊嚴他也無所謂。
“原來是扈前輩,失敬失敬!”兩秒后,黃東來趕緊上前一步沖對方深施一禮。
孫亦諧雖不認識對方,但也見風使舵,作揖道“久仰久仰。”
“黃少俠,孫少俠。”扈寧兒身為長輩,按說也不用太客氣,不過此時她還是沖雙諧抱拳拱手,再道,“我這點虛名,不足掛齒……我也明白,左二爺有情有義,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兄弟……”她說到這兒,又看向了亭外的左定坤,“但我昨天已說了,謝三爺的情況,真的沒得治,并不是我有意為難你,而是我無能為力。”
“仙子,我也明白我有些強人所難……”左定坤低頭道,“但左某真的不知道還能去求誰了……你……你好歹告訴我,我那三弟得的是什么病,為什么治不了,也好讓我死心。”
“這事我也說過了,我并沒有瞞你,我確實是不知道。”扈寧兒道。
“就是!師父和你們又無冤無仇,干嘛要騙你!”馨兒也在旁氣惱地接道,好似她師父受了這冤枉,她比師父本人還委屈。
“就當我求您,再去看一次吧!”但左定坤還是不放棄,說話間,他又把頭給磕下了,“哪怕是我三弟的命當如此,也請扈前輩施些手段,讓他能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