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田出了一身的汗,酒也醒了幾分,他便想去泡個澡,去了汗再睡。
又因為他這會兒是剛辦完事,隨從們之前就都被他支到屋外去了,而他也只是想稍微洗洗就睡,所以他也沒特意再跑到屋外叫人跟著,只是自己從貴賓房后門的走廊出來,穿過換衣服的木屋,就去池子里泡著了。
他可沒想到,自己這一去,可就回不來了。
而胡聞知和村上呢,也是非常謹慎和冷靜,在竹田獨自進入溫泉后,他們也沒有立即動手。
等都等到這會兒了,自不差這一時半刻。
為了避免對方靠“正面遇襲時的本能反應”閃過攻擊,或因稍微偏過頭導致沒能一擊斃命等意外狀況,他們又等了幾分鐘,待竹田從池子里出來,轉身要離開時才下了手。
事實也證明他們的謹慎是正確的,因為當時已是深夜,聲音傳播效果比白天好,所以村上的“鎖鐮”在出手前和破空時,都發出了一定的動靜……這動靜便是竹田臉上那驚訝表情的來源,但由于攻擊來自背后,竹田就算是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也無法躲開了。
“嗯……看來你倆還挺專業。”聽胡聞知講完了刺殺的細節,孫亦諧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句,再道,“不是頭回干這事兒了吧?”
“呵,那是啊。”胡聞知笑了笑,也不否認,“我一個習武之人,背井離鄉,在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不干這種事,還能干啥呢?”他說著,便朝屋外的方向掃了眼,“我要么就替人辦事,換取報酬,要么也跟這里的村民一樣,直接去干那圖財害命的勾當唄。”
“哦……‘替人’辦事是吧?”孫亦諧非常迅速地捕捉到了這句話里最關鍵的幾個字,然后頓了頓,語氣一凜,“替誰啊?”
您瞧瞧,這不就是沒事兒說出點事兒來了嘛?
“荒木先生!”就在這時,一旁的村上可忍不住了,他趕緊出聲,“這幾個人不是毛利就是尼子的人,我們可不能為了茍且性命就出賣……”
“哈哈哈哈……”沒想到,村上話還沒說完,慶次郎就大笑著打斷了他,“大叔,你這話說出來,不就等于在承認自己是三好氏的人了嗎?”
村上被對方這么一點,又愣了。
看到這兒估計各位也感覺出來了,無論是之前和黃東來產生誤會,還是被慶次郎的話屢次搞得反應過激、露出馬腳,都顯示出一個事實——村上這人的腦子不太好使。
以當時的時代背景來講,能讓三好氏那邊安排胡聞知這么一個中原出身的“外人”來給自己當上司,這村上絕對不是一般的笨吶;但凡他稍微正常一點,以他的年紀和出身,也該是他來領導胡聞知啊。
“唉……”兩秒后,胡聞知嘆了口氣,“村上先生,你讓我說什么好啊。”
事到如今,再說啥也沒用了,誰都知道毛利、尼子和三好這三家現在是個什么局勢,胡聞知和村上干掉了一個對毛利氏頗為重要的人物,村上再來個不打自招的排除法,那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倆是替三好氏來攪局的了。
“哈!”孫亦諧也樂了,當時就脫口而出,“原來忍者也有你這么弱智的啊?”
此言一出,胡聞知心里又是微微一驚。
那時的資訊不發達,中原人對海外的風土人情知之甚少,許多信息經過流傳還會失真,即便是胡聞知也是在來到日本之后很久才知道什么是“忍者”的。
但孫亦諧此刻竟然一開口就點破了村上的“忍者”身份,這便說明他不僅知道“忍者”這項事物,還有相當程度的了解。
“你……”而村上的發揮也依然穩定,“你是怎么知道……”
“這還能不知道?”孫亦諧都不用等他把話說完,“看你身上帶的那些道具,這一目了然啊。”
此話不假,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