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透明的人。
何苦還要在他面前如此思慮?
“我沒有,我只是心里難受。”趙無虞道。
衛卿池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著她,靜靜等她下句話。
趙無虞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墨錠,道:“我去了病區,看到了很多病人,還有許多女子,應當是在家中彈琴繡花的女子,現在卻是一個個面目全非,這場戰爭意義何在?非打不可嗎?”
衛卿池的眼中升起一道精光,他將趙無虞來回審視一番,仿佛是第一次見到她,趙無虞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也跟著將自己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也沒發現自己有什么異常,她疑惑地看著衛卿池。
衛卿池輕輕一笑,道:“心軟了?”
趙無虞不說話,衛卿池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道:“我真的是要在看看,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趙無虞。”
衛卿池指指案上的文書,道:“你可以自己去看一下,這些公文上都寫著些什么,你怎么能說出這么幼稚的話?我的悉心栽培可不是讓你變成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兩國交好或是交戰,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這里面摻雜著多少利益、多少謀略,難道你不知道?”
趙無虞心中一驚,立即道:“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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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卿池打斷她的話,道:“你只是看到了他們的病痛,看到她們受傷,所以你起了仁慈之心,阿虞啊,你可知道,沒有能力和實力的仁慈,沒有任何用的呀。”
趙無虞低下頭,不語。
衛卿池真的是越來越像一個帝王。
見她沉默不語,衛卿池放松語氣,道:“阿虞,你要知道,有的痛是痛一時,有的痛是要痛一世的,你不能有婦人之仁,你的眼睛應當放眼大夏,而不是眼前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你明白嗎?”
趙無虞垂著頭,低低的“嗯”了一聲。
衛卿池又道:“阿虞,你就當做是你在執行我的任務就好了,這只是你眾多任務中的一件而已,與往常并沒有任何不同,這么多年,你經歷過的各種事,戰場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場景而已。你也是從尸山血海中廝殺過來的,心軟于你而言,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趙無虞猛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衛卿池,她似乎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眼前的衛卿池越來越模糊·····
她還什么都沒說,衛卿池卻已經把她想說的話堵死,并且她現在認為,衛卿池說的沒錯,那自己是為什么來找他?
最開始的原因是什么,她被衛卿池一番話說的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
而已,只是一個場景而已啊·····
是啊,她可是趙無虞啊,是一個冷心冷面的人,是一個能夠拼盡全力去完成任務的人,是衛卿池從小培養的一把最鋒利的寶劍······
她怎么會心軟呢?
看著趙無虞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衛卿池輕輕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阿虞,跟在我身后,一往無前的走,就和以前一樣,不要有任何猶豫,一切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都支持你。”
趙無虞心中一暖,重重點頭,道:“池哥哥,我相信你。”
衛卿池也對著她重重點頭。
對于趙無虞,衛卿池的感情是極其復雜的,看著趙無虞就像是看著另一個自己,所以,他一定要趙無虞義無反顧的跟著自己走,一定要,千萬不能讓她生出別的心思。
那個小道士,還有那個許家的小姑娘,還有那個什么煮餛飩的娘子,這些人都是做了些什么?怎么短短時間就讓趙無虞有了別樣的想法?
衛卿池不知道的是,他察覺到了趙無虞的變化,同樣的,趙無虞也察覺到了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