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飛默默的想著人體經(jīng)絡(luò)圖,遇到不確定的,就努力想書上是什么樣子的。
然后她就看見四合院里的那本醫(yī)書翻開,她可以清晰的看見每一個字,可以一頁一頁的翻動。
她嚇了一跳,懷疑是不是自己一想,書就出來了。
立馬睜開眼睛,眼前依然是火車門。
窗外是一片田野,夕陽的余暉鋪灑在大地上,給荒涼的田野增添了一絲暖意。
這時傳來了賣盒飯的叫賣聲。
“同志,多少錢一盒?”有人問。
一個清脆的女生,“三毛一盒。”
又有人問,“都是什么菜呀?”
清脆的女聲,“有辣椒炒肉絲、土豆炒肉絲和咸菜絲。”
又有人說,“同志,能看看嗎?”
“同志我要一盒。”
“同志,麻煩幫我遞過來。”
……
過了一會兒,賣盒飯的走到了車廂連接處。
姑娘白凈,圓臉大眼睛,齊劉海,梳著兩條小辮子。
中等身材,略豐滿。
臉上洋溢著笑容。
懷里挎著籃子,里面是鋁飯盒裝的盒飯。
飯盒不深,上面鋪著幾乎看不見肉的辣椒炒肉和土豆絲炒肉,還有嘎達(dá)咸菜絲。
齊飛飛想說“給我來一份。”
那個賣盒飯的姑娘先驚呼道,
“齊飛飛?齊飛飛,你怎么在這兒?”
她又驚訝,又熱情。
齊飛飛幾十年前的記憶早已模糊,努力想,這是誰呀?
姑娘一拍齊飛飛的手臂,
“聽說你下鄉(xiāng)了,怎么還這么白凈?
前幾天我遇見劉莉莉,又黑又瘦,她說特別苦,天天窩頭大咸菜,還起早貪黑的干活。”
她仔細(xì)端詳齊飛飛,
“你咋一點兒不像吃苦了,好像還胖了點?嗯?好像還長高了。”
她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齊飛飛還沒想起來她是誰。
出于禮貌她還是答了話。
“我們那里還行,飯還是能吃飽的。
我沒變化那么大,大概是因為我天天拿熱水洗臉洗手,還抹了雪花霜。
出門戴頭巾了。”
姑娘又問,
“前幾天我看見你哥哥和一個女的在逛公園,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來參加你哥哥的婚禮?”
齊飛飛茫然,上一世,她下鄉(xiāng)了,再沒回來過,也沒人給她寫信,啥情況她還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
姑娘又說,“我聽我哥同學(xué)說,你媽答應(yīng)給三轉(zhuǎn)一響,這就是肯定成了,我就不知道是哪天結(jié)婚。
你回來正好能趕上。”
她在這說的熱乎,那邊有人喊,
“盒飯,賣盒飯的,來一盒盒飯。”
姑娘趕緊應(yīng)著,“我先走了,回頭忙完,我再跟你嘮。”
她挎著筐往前擠去。
齊飛飛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都忘了買盒飯。
他哥哥這么快就結(jié)婚了?
她媽媽這么有錢嗎?
上一世都沒人通知她。
爸爸就是普通工人,媽媽是臨時工,哥哥還是花錢求人進(jìn)的工廠,現(xiàn)在還是個學(xué)徒工。
家里的錢哪里來的?
關(guān)明在旁邊看著這一幕,見她聽說家里的喜事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震驚和疑惑。
關(guān)明若有所思。
齊飛飛錯過了盒飯,從口袋里掏了一把榛子,慢慢嗑著。
嗑完把榛子皮又放進(jìn)了另一個口袋。
齊飛飛感覺有人一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