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堂中的桃花樹沙沙作響
此時已經(jīng)是清晨寒露剛歇,屋檐上的弦夜直起身,朝暗處低喊了一聲:“是誰在那,給我出來!”
待看清來人,弦夜才收起雙刀,他看清是自己的雙生姐姐弦歌陪著一人站在桃花樹下,那人眉目如畫,一身月白長袍被風(fēng)吹得翩然飛舞
弦夜對弦歌使了個眼色,弦夜低頭行禮,隨后不情愿地跟著弦歌出了院門,只是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沈顏的房門
那少年矗立院中看著桃花樹的葉子刷刷得隨風(fēng)起舞,俊美的面容上浮現(xiàn)的那種神色可以談得上溫柔,他只是靜靜看著,看著沈顏生活的這個院子,院墻邊種了許多青綠的菜蔬,一看就知道主人照料地很好,院中的小廚房有濃重的生活氣息,能看出來主人平常閑暇時會下廚做飯
沈顏起得很早,她今天還要去給洛子凝診脈,最近太累了昨夜她睡得很沉,不過今早倒是清醒了,沈顏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從她那里得到破局的法子
心里裝著事,她一邊系腰帶一邊推開窗戶透氣,當(dāng)她看向樹下那個人時動作卻愣住了,樹下的少年勾著唇角,肩上落了幾片樹葉,眉目含笑,一雙鳳眼一如當(dāng)初的明亮,沈顏聽見他說:“好久不見,沈望舒!”
等自己已經(jīng)走到他面前,沈顏感覺自己好似還在夢中,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確定眼前人是真是假,卻聽到他說:“風(fēng)這樣大,你怎么穿的如此單薄”
撫去他肩上的落葉,這下終于確定他是真的了,收回自己的手,沈顏笑了:“江行舟,好久不見!”
江行舟依舊笑著看她,看她洗漱梳頭,看她一行一走,雖然她每次去悅?cè)A霜能看見她,可是一踏入這個院子看見她生活的蹤跡,又再一次這么近地接觸,感覺一直以來忙碌的那顆心有個地方被盛滿補(bǔ)齊了
待沈顏收拾好坐在他面前,江行舟開口的第一句卻是:“我餓了沈望舒”
沈顏不理他,她不知道這人什么時候來的,但是他一來,許多謎團(tuán)也就順勢有了答案
“江公子有權(quán)有勢,你這次來,總不是專程到我這里來討早點的吧”
看她話中帶刺,江行舟也不惱怒,長睫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射下一片陰影
“我們這么久沒見,你第一句話對我便要這樣夾槍帶棒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沈顏反倒側(cè)過身睨他,語氣十分不善:“我到底該叫你江行舟還是該叫你江淵?悅?cè)A霜是你的,門外那兩個護(hù)衛(wèi)也是你的,我自認(rèn)沒有什么能讓你如此圖謀”
江行舟俯身離她近了些:“你知道了?你想叫我什么都好。悅?cè)A霜是我的,你門外那兩個護(hù)衛(wèi)也確實是我派來的。江行舟是我江淵也是我,正如沈顏是你,沈望舒亦是你。”
沈顏被他一說也噎了一下,江行舟這話便是堵她,你氣惱我初次見你說的不是真名,可你見我也并未坦誠以待。雖然如此但沈顏心中那股無名火不知為什么不僅沒有消退,反而燃燒地更加猛烈
“你想說的是我也并未以誠待你,但望舒是我的小字我也不算欺瞞,倒是你安排人在我身邊監(jiān)視我這件事難道不需要給我個說法么!”
江行舟臉上笑意更重,那好看的唇更加彎了一些,眼眸深邃語氣愈加溫柔:“那你怎知行舟不是我的表字?這樣說來我也算坦誠并未欺瞞,至于那兩個護(hù)衛(wèi)派來只是想保護(hù)你罷了!”
距離太近他的眼中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有些暈眩,索性拂袖起身
身后,江行舟拉住她的衣袖:“沈望舒,你到底在生氣我沒告訴你我的真名,還是在生氣我派人來你身邊?”
沈顏愣了,對啊她到底在氣什么,不就是沒告訴她真名么,當(dāng)時萍水相逢,誰也不知將來會不會再見,彼此選擇不說真名難道不是應(yīng)當(dāng)?shù)拿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