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寒風呼嘯。
鸞兒窩在秦熺懷里,指尖從他的胸膛輕輕劃過,雪色的纖纖玉指,指尖透著淡淡的紅,在燭火的映襯下,說不盡的魅惑。
秦熺一把攥住那只作亂的手,剛要開口調侃幾句,便聽鸞兒說:“老爺~ 我聽說你和老夫人要除掉老太爺?”
秦熺一把推開鸞兒,沉著臉厲聲問:“你聽誰說的?”
鸞兒也不惱,漫不經心的答道:“聽老夫人說的啊~ 老爺,我都入府這么多年了,有一兩個耳目不稀奇吧?”
“你竟敢監視母親?你瘋了不成?”
“哈哈哈……”
鸞兒銀鈴般動人的笑聲,落在秦熺耳朵里是那樣刺耳,他皺著眉頭看著鸞兒,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是如此的陌生。
“秦熺,我給你指條明路吧!秦檜是活不成了,太子之位也定然是趙昚的。你覺得,你同秦檜做的那些骯臟事,趙昚真的不知嗎?”
鸞兒看秦熺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用充滿蠱惑的聲音,繼續說道:“等到趙昚登基,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秦熺詫異的看著鸞兒,用質疑的口吻問道:“你是趙昚的人?不——不可能!我不信……”
“我不是趙昚的人。”鸞兒平靜的說:“我只是個不忍心夫君走上絕路的傻女人。”
“我早就和趙昚的人說好了,我們交出秦檜,等趙昚登基,他便不會追究你從前做的那些事。”
這些年來,鸞兒的演技越發的好了,這種哄人的謊話張口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秦熺滿臉的防備,沉聲問道:“趙昚為何……”
“當然是為了收買人心!”鸞兒胡謅道:“你日日上朝難道不知道,金人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向大宋宣戰?”
“老爺,您可還記得岳飛?岳飛可不止岳云一個兒子,他們可都逃了。”
“朝廷無人可用,可我知道趙昚同岳霖交好。都說虎父無犬子,若真到了那種地步,你覺得趙昚是看著大宋亡國,還是……”
秦熺驚出一身冷汗,居安思危,何況眼下秦家已經是強弩之末。
反正秦檜橫豎都要死,若是交出他,能夠換來趙昚的庇護,那這筆買賣,也不是不能做……
鸞兒湊到秦熺身邊,玉臂搭上秦熺的肩,微微抬起頭,瓊鼻呼出的熱氣噴在秦熺的耳朵上。
鸞兒的聲音充滿誘惑:“老爺,奴家也是為了您好呀!用老太爺換一家人的平安,這買賣換算的很。
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那些人來的時候,將下人支開便成。左右他也不是您的親爹,您又殺了秦翱,留著他做什么呢?
難道,您真的相信老太爺如此大肚,知道了真相還能容你?”
秦熺的心終于動搖了,他低聲問道:“若是這樣,便要早些動手……再拖下去,他便沒有任何價值了。”
秦熺并不傻,他知道趙昚要帶走秦檜,定然是要交給岳家的后人,讓他們報仇泄憤。
這樣的話,活著的秦檜才有價值。可秦檜病入膏肓,若是動手晚了,怕是他便沒有任何價值了。
鸞兒輕輕推開秦檜,笑著說道:“我便知道,老爺您最聰明了~ 那您去吧,將老爺院里的下人都支開吧~”
“你——”秦熺遲疑的說:“你早就安排好了?”
鸞兒并未瞞著,笑著說:“是呀~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秦熺目光微閃,第一次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枕邊人,心中生出一股寒意。可眼下處理到秦檜才是最重要的事,只得按捺住心里的不安,起身穿上了衣衫。
“我只能將雜役仆從支走,父親身邊養著幾個護衛,日日在他房外守著,那些人我可指使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