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魚兒拉住宋晚寧的裙角,用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哭喊著。
宋晚寧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嘖嘖”聲,然后是“真可憐啊”、“怎會如此”、“作孽啊”等等諸如此類的評價。
她沉了臉色,冷聲道:“別叫我長姐,事情還沒弄清楚,先別攀關系。”
喬魚兒道:“是,我自知身份低微,入不了長姐的眼,可我的確是父親的女兒。只求長姐讓我進去上一炷香,上完我便離開,絕不打擾!”
她臉色蒼白,模樣實在楚楚可憐,激得周圍民眾義憤填膺。
人群里有個人大聲喊道:“宋姑娘,她都這么卑微乞求了,你再不同意怕是說不過去了吧。”
其他人立刻附和道:“是啊,親生女兒連炷香都上不了,老侯爺在天之靈怕是不得安息。”
宋晚寧冷笑著對圍觀者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自稱是我父親的女兒,他在天之靈就能安息了?”
“我沒有來歷不明,有父親的令牌和親筆為證,長姐不會認不出父親的筆跡吧?”喬魚兒哭得更大聲了。
她當然認得父親的筆跡,但她更相信父親的為人。
不過這番話說出來并沒有任何力度,別人不會相信。
“既然你有信物,為何不早些拿出來自證身份,非要等到現在?”宋晚寧耐著性子問道。
她必須要冷靜,稍有不慎便會鉆入旁人精心設計好的圈套,給宋家帶來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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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叮囑我,切勿暴露身份,怕惹宋夫人生氣。”喬魚兒回答得滴水不漏,“如今宋夫人也不在了,我才斗膽請求入府為父親上一炷香......”
她說得懇切,圍觀眾人都不禁唏噓。
宋晚寧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喬魚兒繼續哭訴著:“我知道姐姐昨日入宮求陛下不讓我入府,我也不奢求能認祖歸宗,只求能進去看父親一眼,以表哀思。”
“這宋家長女怎么如此刻薄?竟還求陛下不讓庶妹入府!”
“是啊,都鬧到陛下眼前了,想必這庶女是真的了。”
“真是家門不幸啊!”
宋晚寧聽著此起彼伏的討伐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說道:“我昨日確實進宮了,但不是求陛下不讓你入府。我母親尸骨未寒,我不能領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進家門,讓她在天之靈不得安寧,所以我請求陛下將此事暫時擱置,三個月后再議。”
她將目光投向周圍那一張張形色各異的臉龐,話語擲地有聲:“她究竟是不是我父親的血脈,我自會查明。若是,三個月后我自當迎她入府,若不是,各位可否為今日之事道歉?”
“這......”
“宋姑娘說的也不無道理......”
人群交頭接耳起來,一時間吵吵嚷嚷仿佛鬧市。
喬魚兒突然開口:“可是我等不了三個月了。”
宋晚寧低頭看向她,不解其意。
她苦笑著道:“太醫說我已病入膏肓,怕是只有一個月可活,我只想死前為父親盡一盡做女兒的本分。”
宋晚寧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此時她若不肯放她進去,定會被眾人責罵毫無人性。若是放她進去,便等于當眾承認她是宋家的女兒,后患無窮。
不管怎么做,都是死路。
“齊王到——”
王府的馬車疾馳而來,謝臨淵下了車,冷著臉朝這邊一步步走來。
圍觀的百姓紛紛噤了聲,不敢議論。
喬魚兒跪著往他面前爬去,臉上梨花帶雨:“求王爺為奴婢做主。”
宋晚寧抬頭對上謝臨淵冰冷的眼神,突然笑了:“你也要為了她來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