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謝臨淵手懸停在半空,“你覺得我在演?”
宋晚寧毫不猶豫道:“不是嗎?一次又一次把人推到懸崖邊,再伸手拉上來,不是演是什么?”
她氣到渾身發(fā)抖,連聲音都不穩(wěn)了。
謝臨淵不太理解,愣住思索了一會。
然后他眼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最后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幾天是想和你好好相處的。”他將手里的毛巾隨意丟在地上,又恢復(fù)成了以往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我發(fā)現(xiàn),對你好你根本不會領(lǐng)情,既然我在你眼里算不得好人,那索性就壞到底。”
謝臨淵伸手捏住她的側(cè)臉,眼神變得凌厲:“別以為激怒我就能讓我放你走,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人。要是再敢用尋死來威脅我,那我不介意將你身邊的人一個個殺光,給你陪葬。”
他嘴巴一張一合,繼續(xù)吐出冰冷的話:“從梨蕊開始,然后是陸景之,再然后是宋府其他人。”
宋晚寧心中大驚,整個人如被冰封住一般,無法動彈。
她看見了他眼底的戾氣,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也的確有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
是,她能用自己的命去賭他放手,但她做不到用別人的命去賭。
但她不能露怯,一旦被他看出她開始害怕,那將永遠失去談判的籌碼。
宋晚寧迅速調(diào)整了呼吸,輕蔑一笑:“你覺得,我連自己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其他人?”
她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沒有波動,謝臨淵看不出破綻。
現(xiàn)在輪到他慌了神。
她依舊笑著:“謝臨淵,你大可以試試。”
謝臨淵眼角明顯一顫,想要努力保持平靜,身體卻不自覺緊繃起來。
在別的談判場上,他總能處變不驚,一步步引導(dǎo)對方,壓榨對方的利益空間。
但是面對宋晚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情緒失控,失去冷靜判斷的能力。
這一局,他又輸了。
“那你別后悔。”謝臨淵強裝鎮(zhèn)定,咬著牙說道。
兩個人都清楚,這句狠話其實沒有多大效力。
宮人在外催促道:“王爺,下午的狩獵即將開始,還請早做準備。”
“知道了。”
謝臨淵煩躁地回應(yīng)了一聲,身體放松下來。
他將手從宋晚寧臉上拿開,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宋晚寧皺眉問道。
謝臨淵手上的動作沒停,扯掉腰帶,將外衣扔到一邊的架子上,繼續(xù)脫下一件。
直到看到他上半身一絲不掛,宋晚寧覺得坐立難安,直往床鋪后面縮。
看她這副樣子,謝臨淵啞然失笑:“怕什么?換個衣服而已,你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什么吧?”
他彎下腰湊近宋晚寧耳畔,曖昧地輕吻了一下她的脖頸:“這里不方便,等回府你再害怕也不遲。”
說完,故意越過她去取床邊放著的干凈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
宋晚寧從剛才的僵直中緩過神來,松了一口氣。
謝臨淵換好衣服,走到門口又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道:“你會演好王妃的,對吧?”
宋晚寧被他這句話說得摸不著頭腦。
他沒再說什么,抬腿就走了出去。
確認他真走了,宋晚寧才敢將被茶水淋濕的衣服脫掉,換了套干凈寢衣,躺著睡起了午覺。
心緒不寧時最容易多夢,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但醒來時卻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
只記得似乎看見了父親母親,他們都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揉了揉眼睛,心底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道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