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在途中顛簸了半月有余,宋晚寧病了。
她從未出過遠門,一時間水土不服,加上身子本就未完全恢復,一病如山倒。
一開始還能勉強喝幾口粥,后來吃什么吐什么,漸漸水米不進。
終于堅持不住直接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似乎有個人,滿眼悲傷地喊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人的臉。
在無意識的時候,嘴里卻肌肉記憶般地說出了那個念了無數次的名字。
“謝臨淵”。
馬車里,正要給宋晚寧喂藥的夏侯璟聽到了這微不可察的三個字,拿著勺子的手一抖,剛吹涼的藥汁又落回碗里。
他閉上眼睛,費了好大勁才穩住心緒。
重新舀了一勺,送到嘴邊吹了吹,確認不燙了之后,輕輕送到她的唇邊。
看她喝下之后,又細心地拿起帕子將她嘴角溢出的藥汁擦掉,重復剛才的動作,直到喂完一整碗。
宋晚寧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營帳里。
外面天已經黑了,身旁火堆照亮周圍環境,散發著洋洋暖意。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程少微在旁邊。
見她醒來,立刻喜笑顏開,夸張地拍著胸口道:“你終于醒了,要是出什么事,我這個帶你出來的人得是罪魁禍首。”
宋晚寧支起身子,坐在厚厚的毛絨墊子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讓你擔心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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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微上前扶住她,搖了搖頭:“我倒沒什么,你昏迷的這三日,一直是夏侯璟在照顧你,什么事都親力親為,好幾日都沒合眼,方才我好說歹說才讓江淮把他拉走休息了。”
昏迷了三日嗎?
夢里的那個人,難道是夏侯璟?
宋晚寧呼吸微微一顫,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程少微接下來說的話更如晴天霹靂一般:“你一直在喊謝臨淵的名字。”
“什么?”
她徹底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這樣......
“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么一定要用假死這招來脫身?”程少微皺著眉頭問道,“若只是對他死心,和離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這一走,可再也回不了京了?!?
宋晚寧低下頭,半晌才開口解釋道:“我曾經覺得,與他和離我一個人能撐起整個宋府,可后來我發現,若沒有他在,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什么滿門忠義,什么皇恩浩蕩都是假的,有的只是狡兔死走狗烹。所以我需要他愛我,做宋家的靠山,可他若愛我,又會生出軟肋,我必須以死來將這根軟肋徹底拔除?!?
她看見程少微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其實不光是程少微震驚,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
但她別無他法。
“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你害怕自己會再次愛上他?”程少微突然開口發問。
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