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寧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
寧遠侯府當年看似風光無限,可從小父母就教導她伴君如伴虎,凡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任意妄為。
因為稍有不慎,不僅自己遭殃,還會連帶整個家族蒙受滅頂之災。
父親在時尚且如此,如今她不過是一介孤女,談什么權力。
似是看穿了她的自嘲,謝臨淵笑了笑道:“我如今手握大權,是這么多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在朝堂上費盡心機得來的,但你不用這么麻煩,你有我就夠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誘惑著她一點一點開始動搖。
宋晚寧不得不承認,失權久了,她確實渴望權力。
但...世間萬物皆有其價碼,她真的能毫不費力得償所愿嗎?
她猶豫了。
“還不明白嗎,寧兒。”他往前走了兩步,微微低頭看著她,“你是聰明人,該懂得借力者明這個道理。別人需要付出很多才能得到的東西,你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應有盡有,因為我心甘情愿將你想要的都給你。”
“心甘情愿?”
宋晚寧還在發愣,手又被拉起來,按在他的胸口。
掌心下,心跳得強而有力,亦如他的語氣:“你當我為何一定要帶你回這里?因為我就是要他們看見,你與我是一體的,只有這樣那些人才會懼你、怕你,在對你下手前會再三思慮。”
她垂下眼眸,心中思緒萬千。
雖未曾涉獵過政事,但猜也猜到了如今朝中形勢如何。
陛下已經年老,而謝臨淵正值壯年,且羽翼已豐。自古以來皇帝和太子很少是父慈子孝的關系,太子昏庸,皇帝厭棄,太子能干,皇帝忌憚。
人精似的朝臣們也慣會見風使舵,必然及時更換門庭為自己鋪好后路。然而那些無法投靠謝臨淵的臣子,只能咬著牙維護老皇帝,祈禱能抓到謝臨淵的錯處從而廢掉太子,另立儲君。
兩波勢力分庭抗禮,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
陛下一時半會還不會退位,這表面上的平靜本還能再維持一段時間,可她回來了,帶著塵封多年的秘密,成為了權力爭斗的導火索。
當年涉事的臣子,看似是廢太子的人,實則是陛下的親信。若真由著謝臨淵以她的名義重查舊案,那陛下的權力會被徹底架空。因此,許多人希望她死。
她死了,這世上便沒了那件事的最后一個苦主,謝臨淵也沒有理由再查下去,奪權之爭便能稍有喘息。
有一件事謝臨淵說得沒錯,她現在無依無靠,身似浮萍,他的確是她唯一的倚仗。
而他,也需要一個合理的由頭去鏟除異己。
這么想來,他們倆確實算是一體的。
宋晚寧覺得自己十分矛盾,一方面她需要謝臨淵愛她,以此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另一方面,真面對他熾熱的感情時,她卻只想逃避。
只有不斷麻痹自己,彼此是各取所需才能稍稍接受這樣的關系。
思慮再三后,她終于妥協了。
世家大族的女兒,很多為了鞏固家族地位不得不入宮為妃,去爭一爭圣寵。當年若不是求太后下旨賜婚,她大約也是要進廢太子后宅的。
幸運的是她嫁給了當時并不炙手可熱的謝臨淵,除了喬魚兒,后宅里沒有別的鶯鶯燕燕打擂臺。不幸的是她擺錯了自己的位置,竟奢求起皇室成員一心一意,最終鬧得兩敗俱傷。
若是早一些醒悟,只爭寵,不求愛,或許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謝謝你。”
宋晚寧上前一步,雙手環住謝臨淵的腰身,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