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的話讓邱偉有些生氣,說,"你娘沒有文化沒有見過世面,虧你還天天讀報發(fā)表文章。怎么也糾結(jié)過去的那一套。你真的沒有感覺到這社會在快速發(fā)展嗎?十年后這里會全部變樣。"
"爸,你不要生氣。我也感覺到一年比一年不一樣。上次我就問過艷艷,想向遠(yuǎn)航打聽外面的消息。這次遠(yuǎn)航回來我又問過他,就是想知道外面的變化有多大。可是這和你送我房子無關(guān)啊?"
邱偉說,"舅舅買這塊地,看到的是以后。先做一棟房給你是有私心的,希望你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把外婆照顧好。我和你舅媽就放心了,沒有其他的意思。桂梅生的孩子還姓王,以后這里全拆了,誰還知道這里是邱家。"
元慶說,"照顧外婆我和桂梅會全心全意去做,至于其他讓我想想吧。"
遠(yuǎn)航說,"全心全意照顧奶奶不能把奶奶帶到武裝部去啊。"
金榮說,"元慶你好好想想,再做做你娘的工作,我們都是為你好。"
這個晚上,元慶讓老表遠(yuǎn)航灌得有點醉。回到武裝部把這件事和桂梅說了,桂梅抱著元慶說,"爸爸是出于好意,奶奶不去船上是不肯離開我,我多么希望我和你,和奶奶永遠(yuǎn)不要分開。
過年的日子到了,這幾天元慶基本上沒有出門,在辦公室值班守著電話,看看書。又重新買來了毛筆開始練字,中午,晚上和徐部長一家人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聊的都是文學(xué)方面的一些典故,柳老師也會參與進(jìn)來,桂梅成了唯一的聽眾。大家生活在一起就像一家人無二。
大年三十這天早上,元慶從一中鍛煉回來,徐部長對他說,"我去買些紅紙來,你來寫,過年嘛,也要貼上對聯(lián)喜慶喜慶。"
說到寫對聯(lián),元慶這才想到武裝部大門前那幅對聯(lián)要用大頭毛筆,否則字太小難看。于是他對徐部長說要買一支大毛筆回來。徐部長走后,元慶想起去年在黃陂過年的點點滴滴,想起了大伯,鳳鳳眼,想起了白芙蓉,姜清水,戴雨。一時心生感慨,往事涌上心頭。不覺拿起電話向黃陂鄉(xiāng)政府打去。可惜電話不是王紅接的,元慶告訴對方這里是臨汝縣武裝部,請他到旁邊白芙蓉飯店找乓面子來接電話。對方以為是要緊事,放下電話找人去了。
不一會電話里傳來一個急促的,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元慶么?你也太狠心了,這一走就是一年,我知道你忙,難道就不能給我寫封信來么?我去找過你,門口哨兵不讓我進(jìn),說你去省里學(xué)習(xí)去了。我等不到,只有回來了。"
電話里頭傳來白芙蓉低低的斷斷續(xù)續(xù)哭泣聲。元慶聽了,不由心里一酸,自己也有點眼睛發(fā)紅。于是輕輕地對著話筒喊了一句,"姐。對不起,我,我也想你們。…"
誰知道他一聲"姐",白芙蓉聽到后,感情的閘門打了開來,壓抑著的聲音嗚嗚哭了起來。元慶拿著話筒不知怎么安慰她,只呆呆地聽她哭泣。許久過后,才聽到白芙蓉停了下來說,"我終于聽到你叫我姐了,好開心。什么時候你來,姐欠你一餐認(rèn)親酒,你一定得喝。"
"我一定會來,你還好嗎?大家都好嗎?"
"大家都好,就是大家都想你,他們每次來姐這里喝酒,都在說起你,讓我心里好難過。飛仔因為你,喝多了和人家打架,打斷了人家的肋骨。
海燕不是去找過你么?回來書也沒去讀,鳳鳳眼說她天天不出門,變得不愛說話了。
你寫給我的字,我讓乓面子拿去裱好了,掛在那面墻上。戴雨和姜清水每次來喝酒,都看著那幅字發(fā)呆。
你得趕緊來,這里有好兄弟在等你,還有我這個姐,在天天盼你。"
白芙蓉的話,讓元慶低下頭用手蒙著眼睛。最后他又問,飛仔怎么把人打斷骨頭了。
白芙蓉告訴他,原來元慶姐夫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