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我回來了!”楚孝文是進門就喊,一邊把行李放下,一邊來到母親面前,先把自己這些日子出苦力賺到的三十塊錢一分不少地交給母親,然后就去了自己屋里。把行李放好,在院子里洗把臉,從新回到母親的屋里,陪著母親說些話,然后就開始喝湯了!
孝文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二弟忠文、三弟義文都不上學了,兩人死活不愿意去上學,大隊小學校的老師、和校長來家里好幾趟坐工作,勸說他們重新背上書包回學校念書,兩人都是躲出去,不敢回家吃飯,也絕不回去念書。家里沒有辦法,只好讓忠文跟著大隊里的赤腳醫生楚嘉正學習打針、配藥服務鄉鄰;老三義文就直接住進生產隊的牲口屋里,去生產隊義務照顧幾頭牛;大妹孝荷是一天兒也沒有進過學校的大門,跟著老母親在家學紡棉、織布、納鞋底、做鞋等等家務;現在也只有小妹孝蓮還在村小學念書。
回到村里這幾天,孝文也沒有什么事情,在家幫著做些家務。每天早上清掃一下院子,給鍋屋里的水缸挑滿水,便去生產隊里轉一圈,偶爾也會去村小學和幾位大隊民辦教師下下棋,去學校里看看報紙,關心一下國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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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最多的地方,當然是二別家里。二別還有幾天就要娶媳婦了,隊里的一群年輕伙伴幫著收拾新房,打掃衛生,清理垃圾,幫忙在墻上貼一些年畫。楚孝文就幫著寫喜聯寫請帖等一些寫寫畫畫的體面活。
二別家和孝文家也是本家,我們這里俗稱“近門子”二別家是老二,他的大名叫嘉懷,和孝文是一輩的兄弟。孝文也是“嘉”字輩,但沒有按照家譜上面的輩分起名。孝文家是楚營大隊最窮的人家吧,往上數是八代赤貧,孝文的爺爺是個要飯的,在一個臘月的黑夜,就上吊自殺了。因為家里實在是太窮了。
孝文的父親楚成君也是親兄弟三人,楚成君也是老大,因為在村里沒有地更也沒有房子,實在活不下去,就來到洪州市里討生活,慢慢接受了革命思想,參加了革命。和房鴻勛、王西元等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入了黨,利用在越河岸邊的集貿市場,擺攤算卦給組織傳遞情報。然后楚成君就接受組織委派回到祥城,在縣城和鄉村積極宣傳革命,并建立了祥城縣城北第一個黨支部。
解放后,楚成君一直在祥城、洪州周邊的鄉鎮基層工作,由于沒有太多的文化知識,只是在參加革命后通過自學、翻看字典,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識。一直沒有得到上級領導的提拔重用,也不想離開家鄉故土。那個時候的鄉鎮基層干部的工作強度很大,不管是鄉鎮開會,傳達上級有關文件;還是到農村田間地頭支援老百姓“三夏”、“三秋”生產,還是挖溝建渠興建農田水利建設,楚成君都是走在前頭,無愧一個老革命、老黨員的稱號。
年輕時家里窮,營養跟不上,現在參加工作了,生活條件是好了,但基層工作強度大,累壞了身體,楚成君在七十年代初,就因身患肝癌累倒在工作崗位上,永遠的離開了幾個未成年的孩子,孝文那年剛剛考上祥城一中。
祥城縣革委會、洪州地區行署為楚成君這位長期工作在農村基層,忘我工作、無私奉獻、全心全意為農民兄弟服務;焦裕祿式的好干部楚成君同志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本地的、外鄉的來了好多人送行;有大隊干部、也有許多普通農民、還有生前同事、戰友;本縣的,上面的來了好多領導干部參加追悼會,騎車來的,乘坐小車來的;一時間,楚營來了好多新面孔,穿軍裝的、穿制服的、認識的、不認識的、楚營大隊部、黨支部擠滿了領導干部;孝文的家門口擺滿了花圈;停滿了大車小車............
一直到幾十年后的下個世紀初,楚營村上了年紀的村民還在為這場聲勢浩大的葬禮津津樂道。
楚孝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