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永安侯府的花轎里,心中默記著侯府的人員和各人喜好,在心中提醒自己千萬別弄錯了,出了洋相丟柳家的臉面。
而如今,雖然前往的也是陌生的人家,但她卻覺得沒前世那般的壓抑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轎穩穩地落地,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就見轎簾被人一手撩開,她透過喜帕的間隙,可以望見對方伸出一只勻稱修長的手來,落在自己身前。
她深吸一口氣,眼前此人,就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郎君。
她伸出素白指尖,搭在他掌心,青年稍稍用力,將她從花轎里攙扶出來。
柳月被他牽著,走進府邸門檻內。
被送進張紅結彩的花廳里,她感覺屋內黑壓壓許多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各有意味。
她不由得輕輕提起心口,跟著郎君上前,三拜高堂之后,被春香攙扶著起身,隨著喜娘一聲笑喝:“禮成,新娘送入洞房!”
于是柳月就被攙著離開熱鬧非凡的花廳,進入一間屋子里,在鋪設著大紅色被褥的榻邊坐下來,感覺還有人跟進來,不動聲色地握了一下春香的手。
春香會意,向余下的婢子嬤嬤道:“都先退出去吧,娘子先歇歇,要你們侍奉了再進來。”
其余的幾人還好,其中一人卻是低聲抱怨道:“我可是太太派來侍奉娘子的。”
繼續閱讀
春香也不說話,就看著他們。那人見柳月不替自己說話,自討沒趣,方才一道退出門外去了。
屋內,柳月這才將喜帕取下來,得以喘息。
春香知道她必定餓壞了,取了一碟子糕餅來,少女慢條斯理地咬著吃,忍不住問道:“方才搬出太太來壓我的那人,是誰?”
“還能是誰?太太撥給您陪嫁的周媽媽,聽說原先在正院也是有體面的,到了這謝府,也頤指氣使的,真是沒認清自己的身份!”
柳月卻是微微一笑:“她就是認清了自己身份,才會這樣說的。”
春香不解,柳月解釋道:“太太把她撥過來,不就是想找個人看著我么?她就是認清了這一點,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才會不把我放在心上的。”
春香這才了然,暗罵一聲“陰險”,“咱們要不要想法子,把她趕走?”
“趕得完?”柳月冷笑道,“恐怕太太塞給我的陪嫁里面,這樣不認我為主的人還不在少數。”
她倒是不擔心,時日還長著呢,這些文氏的耳目她都會一一清掃干凈。
晚間,時至戌正,柳月正等得昏昏欲睡,忽然聽見門外走近的腳步聲,還有春香的一道呼喚:“新姑爺來了!”方才從昏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她抬起雙眸,就見一抹身影從門外走進來。青年身材挺拔高大,穿著一襲大紅色婚服,如此艷麗的顏色,男子很少有人壓得住的,身材容貌缺一不可,而他穿紅,卻像是合了張揚的性子,越發襯托得俊美無雙,眼下一顆淚痣也妖艷幾分。
柳月立刻端正地坐好,低垂著眼睫,一副溫柔嫻靜的模樣。
那人的腳步頓了頓,取了一物來,腳步靠近,很快,她頭上的喜帕被輕巧地挑開。
少女的容貌也展露在了青年眼前。
柳月的確是生得一副好容貌,一雙杏仁眼瀲滟水霧,肌膚雪白無暇,櫻桃小口,眉眼秀麗,令人只一眼就驚艷。
謝蘅看了一眼她的容貌,卻是漫不經意地伸出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俯下身,如同一片陰影般籠罩住了柳月,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眸就猝不及防地盯住了她。
“……果然是個美人兒,”青年似乎醉的不輕,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輕佻的話語,“倒是叫我撿了個大便宜。”
柳月從一開始的驚訝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