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山不解地問道。
陸沉微笑道:“這本冊子前半部分是本侯訓練將士的心得,后半部分則是這兩年邊疆戰事中,本侯的一些感悟和總結。”
此言一出,明竹堂內陷入一片死寂。
對于任何一位軍中大將而言,這都是足以傳家的寶貝!
將門子弟因何出現?
不就是老子帶兒子,一代一代口口相傳,讓家中子弟可以學到戰場上無數人用鮮血印證的經驗和教訓。
如今陸沉居然毫不遲疑地送給他們?
樂明鴻望著這位年輕國侯臉上淺淡的笑意,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來。
左玉山眼神復雜,握著小冊子的雙手微微發顫。
嚴秉更加不堪,眼眶竟然略顯泛紅。
陸沉擺擺手,起身笑道:“三位將軍,既然你們如今在本侯麾下,本侯理應對你們坦誠相待。京軍牽扯極多極深,本侯對此心知肚明,不會倉促之間逼迫你們做出改變。不過,本侯素來有個優點,那便是耐心很好,相信本侯可以等到破云見日的那一天。”
這番話幾近于明示,樂明鴻等人裝傻都裝不了,可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手里的小冊子宛如千鈞之重,壓得三人心神恍惚。
陸沉最后說道:“今日只是來見見三位將軍,七天后本侯會在城外校場點閱三軍,還望諸位及各軍將士做好準備。”
“末將領命!”
這一次包括樂明鴻在內,三位都指揮使的回答無比響亮。
臨走之前,陸沉忽地駐足回頭說道:“對了,希望那一天不要太遙遠。”
三位主將一直將他禮送出南衙,望著二十余名騎兵策馬離去的瀟灑身姿,樂明鴻站在臺階上,良久才幽幽道:“這位侯爺可真是……”
他欲言又止,然而這次沒有人接過他的話頭。
左玉山和嚴秉對視一眼,很快便岔開目光,沒有多言。
……
御街之上,親兵頭領秦子龍好奇地問道:“侯爺,小人不明白您為何要將那本冊子給他們。這些人擺明都是頑固派,侯爺說得如此明白,他們竟然還沒有任何表示。”
陸沉笑了笑,淡然道:“先禮后兵,不為過也。”
秦子龍心疼地說道:“可是那些冊子……”
陸沉抬頭望著明媚的陽光,悠然道:“有些道理是紙上學不會的,再者,我怎么可能真將那些最寶貴的心得和經驗輕易地送給他們?我只是給這些人一個臺階,一個分化然后內斗的機會。”
秦子龍聽不懂后面那句話,但是只要確認陸沉有所保留,沒有變成冤大頭,他便放心下來,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
周遭親兵們也都輕聲笑了起來。
便在這時,后方忽地傳來一聲高呼。
“山陽侯請留步!”
陸沉勒住韁繩扭頭望去,只見一騎馳來。
正是大齊樞密使郭從義。
九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