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學錦并未死在大皇子的手上。
當大皇子勃然怒喝長身而起的時候,花廳外面陡然響起王府護衛嚴厲的呵斥。
“何人膽敢擅闖此地?!”
無人回應,只有一片狂風暴雨般的廝殺聲。
沒過多久便歸于沉寂。
今夜因為是王妃的親弟弟相請,大皇子只帶了十余位護衛隨行。
縱然如此,能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些護衛,外面的不速之客顯然實力極強。
下一刻,一位中年男人在一群剽悍男子的簇擁中走進花廳。
他右手提著一把長刀,刀身上滿是鮮血。
大皇子看著流血的長刀,并未立刻暴跳如雷,反而緩緩坐了回去,沉聲道:“王晏,你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來人便是上將軍王晏,他能帶著一群人闖進花廳,手里又提著兇器,足以說明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王晏長刀拄地,略顯訝異地說道:“殿下今夜的表現的確讓臣大出所料?!?
他顯然不在意大皇子所說的那句話。
大皇子神色冷峻,轉而看向站起來的嚴學錦,寒聲道:“本王想知道,你給這些人當狗的舉動,你姐是否知情?”
嚴學錦看了一眼王晏,小心翼翼地答道:“稟殿下,王妃并不知情。”
大皇子毫不掩飾對此人的憎惡,但他知道嚴學錦只是一個小角色,真正的麻煩來自于執掌北衙三軍、且對北衙各軍有著極深影響力的上將軍王晏。
王晏將那柄長刀放在桌上,悠悠道:“殿下,臣今夜是來送禮的?!?
“送禮?”
大皇子眸光銳利如刀,冷笑道:“你帶人殺了本王的護衛,這就是所謂的禮物?”
王晏從容地說道:“不殺了他們,如何堅定殿下的決心?”
他帶來的一眾剽悍男子從兩邊向前,將大皇子圍了起來,雖然這些高手瞧不上一個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皇子,但是王晏顯然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因此眾人警惕地盯著大皇子。
在這種詭譎的局勢下,大皇子極力保持著冷靜,將心底那股躁郁強行壓制,面無表情地問道:“什么決心?”
王晏微笑道:“殿下又何必明知故問?你若無心那個位置,又怎會對陸沉折節下交?當日在朝會上,得知慶豐街刺殺案的幕后主使是三殿下,而且是他在陰謀算計你,我知道你恨不得當場殺了他,因為你險些便徹底與儲君之位無緣。當然,現在殿下依舊沒有什么希望,所以臣今夜要送給殿下的禮物——”
他微微一頓,目光陡然銳利:“便是大齊的皇位!”
大皇子想不想要那個位置?自然是做夢都想。
但他還不至于蠢到聽不懂王晏的話中深意。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后,大皇子緩緩道:“本王真的沒有想到,伱居然有謀逆造反的膽量?!?
“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總是不會缺少膽量的。”
王晏語調轉冷,繼而道:“陛下想要奪走我們的一切,渾然忘卻十四年前是哪些人擁護他登基為帝,也忘記了當年他曾對我們許下的承諾。殿下應該聽說侯玉的死訊,陛下已經將他除爵流放并且抄沒其九成家資,仍然不愿饒過他一命。我們自然就會惶惶不安,因為誰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侯玉?!?
大皇子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本王不相信侯玉之死和父皇有關?!?
“呵呵?!?
王晏面無表情地笑了一聲,漠然道:“殿下相信與否不重要,關鍵在于我們不想坐以待斃。再者,薛南亭遵照陛下的指示調查京軍,迄今仍然不肯罷手,這一點殿下總不能否認吧?總而言之,陛下近來的所作所為,已經擺明要將江南世族趕盡殺絕,到了這個時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