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威脅顯然毫無作用,陸大少爺聽到老爹跟自己說話,抬起頭咧開嘴笑得很開心。
“嘿,你這小子。”
陸沉當然不能真的動手,畢竟陸九思現在才五個多月大,屬于什么都聽不懂的年紀。
最后他只能雙手叉腰,無奈地杵在那兒。
“行了,忙你的去吧。”
林溪有些好笑又有些嫌棄,她現在發現自己的丈夫也非無所不能,至少在帶娃這件事上,他就顯得很笨拙,與平時的沉穩從容大不相同。
陸沉沒有堅持,俯身在陸辛夷粉嫩的臉頰上啄了一下,然后轉身時看到王初瓏的眼神,于是心領神會地說道:“好,這里就辛苦師姐了,我和初瓏去談點事情。”
“去吧。”
林溪面色如常,又叮囑道:“初瓏妹妹還在調養,你別又給她弄一堆事情做,至少也要過了明年春天再說。”
“謝謝姐姐關心。”
王初瓏溫婉一笑,隨即便跟著陸沉回到自己的正房。
及至書房,夫妻二人對面而坐,王初瓏從一摞卷宗里抽出幾張紙,遞給陸沉說道:“夫君,你先看看。”
陸沉接過一看,只見紙上條理清晰地寫著對京中各方勢力的分析。
早在王初瓏臨盆兩個多月前,陸沉便讓譚正和渠忠等人停止向她匯報,以免她過度操勞影響到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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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后恢復同樣很重要,陸沉深知這個時代醫術尤其是婦科的落后,前世對這方面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無論林溪還是王初瓏,在他的堅持下都安心調養,基本沒有插手過正事。
但是對于王初瓏來說,整理出這樣一份分析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
過去的兩年時間里,她掌握著陸家隱藏在水面下的所有力量,大江南北所有風吹草動都會及時送到她的手里,再加上她從小就展露出情報整合和分析的天賦,心中自有丘壑,逐漸成為本能。
陸沉仔細地看著,王初瓏開口說道:“夫君說那封勸諫北伐的奏章已經在京中流傳開來,我事后一想覺得可能不太妥當。之前叔父派人送來密信,轉達天子對夫君的示好,至少證明天子已經認識到一部分錯誤。但是因為那封奏章的緣故,如果有人在天子耳邊進言挑撥,恐怕會引起天子的逆反心理。”
“無論有沒有那封奏章,李宗本都不會真心想和我修復關系。”
陸沉自有考量,溫和地說道:“從這一年多朝堂的變化來看,李宗本看似從善如流,實則很缺容人之量。我和他的矛盾根源在于權柄的分割,不是我往前一步就是他占得先機,就像是一場越來越激烈的拔河,基本不會出現皆大歡喜的局面。”
王初瓏稍作沉吟,隨即凝望著陸沉的雙眼說道:“夫君真要走出那一步?”
陸沉默然不語。
片刻過后,他微笑道:“終究還是瞞不過你。”
“其實林姐姐也猜到了,我們私下里曾經聊過。”
王初瓏神色恬靜,緩緩道:“林姐姐說,無論夫君想做什么,她都毫不猶豫地支持夫君。我當然也是這樣的想法,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見過太多人心險惡,心里總有些七上八下。”
陸沉寬慰道:“不必擔心。其實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關鍵在于朝中那些人會怎么做。”
王初瓏當然聽得懂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紙張,輕聲道:“夫君,近來我仔細復核過去幾年的重要情報,有一個人你要格外注意。”
“誰?”
“李老相爺之子,吏部尚書李適之。”
陸沉目光微凝,他怎么可能會忽視這位青云直上的天子股肱之臣?
哪怕拋開李道彥的存在,不談錦麟李氏數百年的底蘊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