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沈嘉行在床沿坐下,小桌板上是張齊剛洗好的牌,他懶懶地摸牌:“我整天在這兒不務正業陪您玩牌,還不滿意?”
“怎么?裝不下去了?”
沈嘉行扔了張K,吊兒郎當:“畢竟您孫子不是專業的”
老爺子一氣之下,甩出去一對兒王炸……
沈嘉行又漫不經心地放下薄薄一層,指尖劃個半圓,撲克隨之攤開成扇形,六個2。
張齊手里一堆牌,根本沒機會出,眼睛都用來看爺孫倆斗牌了。
“不玩了,輸那么多也不給錢”
沈嘉行贏麻了,扔了牌,起身去冰箱拿水喝。
老爺子依舊盯著手里的牌,話鋒轉的很快:“我讓你去公司給我做年中各項營業收入分析,怎么不去?”
“二叔現在連請個做報表的錢都看得上了?”
“別給我扯有的沒的,讓你做你就做”
沈嘉行無謂地笑了笑:“爺爺,我一沒掙工資,二沒拿分紅的,就是廉價勞動力還有個務工費呢……”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真要什么也沒得,海城那邊兒能順利步上正軌?”
沈嘉行不笑了,他悠悠地點頭,往沙發上一坐,長腿伸直交疊,腳踝搭在茶幾上。
“爺爺,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他微抬下巴,手中的瓶子扔向上空,又穩穩接住:“我進沈氏的時候,財政都是個負數……圈子里都傳是我推沈氏更上一層樓”他收了動作,聲音驟然冷降,對上老爺子渾濁的眸子:“爺爺,您最該清楚,我到底是救沈氏死里逃生,還是錦上添花……”
老爺子沉眼,垂老的神情凝重
“您要是還覺得我干什么都是借沈氏的東風,我還真就想讓您看看,我能讓沈氏活,也能輕輕松松讓它死。沒了沈氏,我沈嘉行在蘇城,照樣說一不二。”
茶幾邊沿一雙漆皮黑色皮鞋一下又一下點晃,沙發上的人,姿態懶散,口氣卻帶著不折不扣的威脅,狂妄至極。
老爺子凝眸望著他,片刻后,出其不意地笑了一聲。
他三個兒子,沒一個像他的,唯獨這個孫子,八九分的狠勁兒跟他年輕時一樣樣的,甚至比他更有謀。
沈嘉行也懶得琢磨他,沈氏說毀就能毀,他還用得著受這窩囊氣,早特么把樓鏟了。
他不過就是為了膈應老爺子,老爺子也根本不會被他三兩句狠話就嚇住。但沈家這么多人,想做學問的,想滿世界旅游的,想空手套白狼的,都特么的隨心所欲,偏偏就可著他一個人壓榨。這憋屈,他受一分,逮住機會就得要勻給老爺子半分。
老爺子沒再和他爭論,換了話題:“跟你二叔說一聲,晚上不用給我送飯了”
乖,叫沈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