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你的小兔子花燈送給我吧!”為首的高個子女子,指著楊延霖手中比他的頭還大的花燈,滿心期待地說。
呃,那分明是個大兔子,大肥兔子。
周卿顏手中的花燈才算是小兔子,只有拳頭那么大。
貧富差距,一目了然。
一陣吵吵嚷嚷的哄搶聲,引來不少不明所以的路人,小橋兩側頓時圍得水泄不通。
“難得看見周將軍出府與民同歡,聽說將軍的琴簫之技,天下無雙,若民女有幸一睹將軍風采,這拜月節亦算過得圓滿。”瀟湘苑的柳三娘癡癡望著周卿顏腰間的玉簫,失了神似的喃喃道。
安爍神情凜然地睨一眼柳三娘,只聽她怯怯留下一句“認錯人了”,便默默退去。
周卿顏的臉被安爍寬大的衣袖遮擋得嚴嚴實實,旁人根本沒有機會一睹他的風采。
“真的是周將軍嗎?周將軍還活著……”人群中翻涌起神明降臨凡間的騷動。
周卿顏少年時征戰疆場,戰功赫赫,聲名遠揚,在百姓心中是個戰神級的人物。
然而,知他名者眾多,見過他真容者寡。周卿顏自是不想讓百姓知曉,堂堂戰神儼然一副將死之人的孱弱模樣。
待眾人牟足了勁想要靠近時,安爍右臂攬住周卿顏的腰身,騰身一躍,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輕盈落在了橋下的花船上。
眾人的目光尚未來得及跟隨上去,兩人已經鉆進了花船。
獨留楊延霖一人,被眾人包圍,沖著他七嘴八舌說個不停,唾沫星子四處飛濺。
橋對面的聽雪樓上,阿木架著腿,托著下巴坐在屋頂上嗑著瓜子,盤算著楊延霖何時會跳橋。
若是跳橋,該不該出手相救。不過,一想到那日在楊家所受的屈辱,他便放寬了心,只等著看好戲。
“楊公子畫像做的花燈,十文一個,用此花燈許愿,定能嫁得如意郎君!”河邊鋪子里傳來吆喝聲。
眾人循著聲音向后望去,鋪子外掛著的花燈一齊亮了起來,十里長街亮成一片,無數張楊延霖的俊朗面龐,一眼望去甚是壯觀……且詭異。
熙熙攘攘的街市突然安靜了下來,似是被這別出心裁的“如意郎君”花燈震撼到了。片刻之后,圍堵楊延霖的少女們紛紛奔涌過去。
楊延霖終于得以脫身,急匆匆去了聽雪樓頂樓的雅間,與安爍、周卿顏匯合。
聽雪樓很大,共有四層,四樓雅間有一扇很大的窗子,從窗子里望向街上,一派熱鬧景象盡收眼底。
窗戶上方掛著一串米白色的琉璃風鈴,微風輕輕一吹,風鈴碰撞發出好聽的聲響。 雅間很大,桌案旁還有一個小臺子,臺上一盤棋、一長琴、一玉簫。
楊延霖走進來時,安爍與周卿顏正在對弈,他不聲不響站在安爍身后觀棋,棋局仿佛入戰沙場,鼓角爭鳴,兩軍對弈,分外激烈。
安爍倏地咧嘴一笑:“若這一局本王險勝,可否答應本王一個請求。”
周卿顏輕嘆:“你……王爺無論輸贏,下官皆會全力去辦。”
這令人窒息的疏離感,讓三人渾身不自在。
安爍手中捏著一枚黑棋,遲遲不下子。他佯裝嗔怒道:“我說過,若無外人在場,你我之間不用如此拘禮。”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了楊延霖。
楊延霖到底是外人,還是自己人,三人皆心知肚明。他恐怕只差把“我是安爍的人”寫在額頭上了,周卿顏只是假裝看不見。
一局棋尚未分出勝負,身著男子衣袍的楊靜慈,被阿木擰著衣襟拽進來。
“公子,此人在外鬼鬼祟祟,不如直接扔河里吧!”阿木顯然還在置氣,話語中帶著幾分委屈。
周卿顏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