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烈的疲累感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安爍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傾,便倒在了云攸的身旁。
兩人就這般肩并著肩靜靜地躺著,彼此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那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肌膚,還有那若有若無的體溫,仿佛是一種無聲的交流。
安爍微微側過腦袋,目光中帶著疑惑,緩緩地落在云攸的身上。只見她那長長的睫毛像是受驚的蝶翼一般亂顫著,眼底像是藏著一灣深不見底的幽潭,其中的情緒復雜而又讓人難以捉摸。
“云兒……”安爍輕聲地喚道,那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有一片寂靜,這寂靜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的心緊緊地裹住。
安爍又不由自主地朝著云攸靠近了一些,他溫熱的鼻息輕輕撲在云攸的臉上,使得她臉上那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絨毛都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只要你說一句,你喜歡的是我,我就原諒你!”安爍的眼中滿是期待,那眼神就像是一個在黑暗中苦苦等待一絲曙光的行者,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卑微,仿佛他所有的驕傲在這一刻都被揉碎,只剩下對云攸的那份深切的渴望。
云攸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像是兩片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可她依舊緊緊抿著嘴唇,沒有吐出一個字。
安爍失望地坐起身來,那模樣就像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
他百無聊賴地伸手拍打起帳幔上的翡翠吊墜,那吊墜在他的拍打下晃來晃去,最后,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哎呀!”安爍下意識地捂著額頭,臉上的表情瞬間發生了變化,從一只溫柔的小白兔變成了兇狠的大灰狼。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惱怒,狠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周卿顏被關進詔獄了,刑部羅中正的手段,你是見識過的。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犯人是少胳膊斷腿還是安然無恙,可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安爍說完,一骨碌就起身站了起來。他站在那里,背對著云攸,高大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孤寂。
“哼哼!”云攸的喉間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安爍聽到聲音后回頭望去,只見被褥之下有個身體像蠶一樣在不停地蠕動著。
他心中一驚,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掀開被褥。
只見云攸從脖頸到腳腕,被一條白綾綁得結結實實,那白綾緊緊地纏繞著她的身體,像是一條冰冷的枷鎖。
“誰干的?”安爍頓時怒不可遏,大喝一聲,那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房間里回蕩,連床幔都被震得跟著晃動起來。
安爍立刻手忙腳亂地開始解那條白綾,他的手指因為著急而有些微微顫抖,解白綾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手指小心翼翼地挑動著白綾的結扣,生怕弄疼身下的人兒。
此時,瑯伯正在一樓守著。他聽到樓上傳來的動靜,心中猛地一緊,“嗖”一聲輕盈地飛上三樓。
當他看到安爍正在解云攸身上的白綾時,竟還理直氣壯地解釋起來:“殿下,您可不知道,這女子詭計多端得很,我實在是擔心她趁機逃走,所以才出此下策……”
安爍手上解著白綾的動作微微一滯,不過很快便繼續解了下去。當白綾解到胸口之處時,他才猛然驚覺云攸竟然未著寸縷。
這猝不及防的一片雪白,讓安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恰似天邊那抹燃燒得正旺的晚霞,紅得濃烈而熾熱。
他的眼神里剎那間閃過一絲慌亂與羞惱,這兩種情緒如同兩條相互糾纏的絲線,在他的眸中迅速交織纏繞在一起。
“出去!”安爍壓低了嗓音,那話語像是被壓抑在喉嚨深處,每一個字都好似從牙縫間艱難地擠出來一般,透著不容置疑的冷峻。
話音剛落,他迅速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