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護院一臉凝重地看著這個忽然出現的道士,持矛的右手微微抖了一下,冷笑道“那就來試試。”
麻子道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若是在全盛之時,我自會與你好好地打上一場,分個勝負輸贏。
可惜的是,你身負重傷,想來短期內都無法痊愈,我也不想占你的便宜,被人落了口實。
我只出三招,你若是能接下,我便替計家做主,竭盡全力履行諾言,你若是接不下,那我就要跟你算算這三條命的賬。”
耿護院隨口應道“沒問題,出去打還是在屋里打?”
麻子道人一揮衣袖,身后的窗戶無風而合。
既已關窗,那自然是在屋里打了。
到了這時,在隔壁房間休息的花榮與林沖紛紛沖進屋子,一群人劍拔弩張地看著道士打扮的麻子。ii
耿護院將短矛還給樊無忌,接過林沖遞出的熟銅棍。
隨后兩位宗師境的高手靜靜對視,仿若深淵凝視著蒼天。
數息過后,麻子道人輕揮手中的拂塵,三千麈尾便如利劍一般直刺耿護院。
耿護院不退反進,身前已是出現了道道棍影。
須臾間,三千麈尾已與熟銅棍相撞了數下,發出一陣難聽刺耳的聲音。
第一招已過。
豈料耿護院并未存了熬過三招的想法,徑直提著熟銅棍前沖。
屋子內的空間本就小,五尺有余的熟銅棍有些施展不開,只見棍影到處,一切非斷即碎。
一聲清嘯,耿護院凌空躍起,刺出又疾又快的一槍。ii
正是槍法少年時的第四招,應對那句‘夕陽鳥外’的詞。
夕陽下,飛鳥還巢,幾分迫切幾分疲倦,外有幾分一往無前的歸家思緒。
此招最符合如今耿護院的心境,是以一槍出,滿室生風。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棍影已是臨近麻子道人的眼前。
麻子道人左手捏訣,右手揮出拂塵。
只見他的左手掌心多了一個玄清色的八卦圖案,硬生生地抵住了破空而至的熟銅棍,右手的拂塵直直斬向耿護院的左手。
耿護院抽棍后退,險之又險地躲過拂塵的攻擊。
饒是如此,他的臉上已是多了一條寸余長的口子,鮮血簌簌地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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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道人看了一眼青紫的左手掌心,嘆道“果然好槍法,你若是真的長槍在手,我這只手怕是難保了,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
耿護院并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身前的對手。
麻子道人慨嘆完以后,平平地遞出手中的拂塵。
在孟然的眼中,麻子道人的第三招平平無奇,很有故意放水的嫌疑,而且這水放的有點多,快接近同里古鎮東邊同里湖的水量了。
耿護院的反應與孟然迥然不同,他一臉凝重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三千麈尾,只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躲不開這一招。
拂塵繼續往前遞出,看似緩慢卻速度極快,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三千麈尾已是入了耿護院身前一尺。ii
耿護院手持長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蕭瑟凄涼,好似一個認清命運坐等死亡臨頭的落魄之人。
熟銅棍的前端吞吐著一股無形的氣團,形成了一個詭譎的透明槍頭。
耿護院微抬長棍,在長棍即將刺出的時候頓住了手中的動作。
只因對面的麻子道人恰到好處地收回了流轉在拂塵上的真氣,三千麈尾垂直掉落,堪堪擦過耿護院前襟的衣衫。
麻子道人徐徐后退,耿護院收斂氣機,兩人相對而立。
許久之后,麻子道人對著耿護院施了一禮,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原來朋友已經初窺人仙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