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身就是十萬,在小舞臺前排排坐的會員們都啼笑皆非,覺得高仲由跟強盜有得一拼。隨著高仲由的話,一列服務生過來請賓客們到餐臺那享用美食,這下大家只好都起來了。
“謝謝大家,非常感謝!”
“正事”辦完,賓客們在場內三三兩兩地聚談。
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佬們,能與他們平等對話的人已不多了,要結交上知心朋友就更是難,他們的好友多數都在商會里,所以明知高仲由舉辦的宴無好宴,也特地前來,就是為了與朋友聚首。而談天閑聊之際,做些消息碰撞,又或是從某個消息靈通者,接收一些有意無意透露出的隱秘信息,是可能的收獲之一。
高仲由今晚的目標完成了,但難得把一群肥羊圈住,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薅羊毛的機會。他扎進五六個大佬的圈子中間,瞅準時機,鼓動他們再來一場高爾夫球賽,想出力者參賽,想出錢者贊助。
譚耀德笑話他:“你要把商會做成善堂了。”
高仲由聳聳肩,“我不積極一點,你們會主動掏錢么?”
廖廣平說:“別總折騰我們這些老家伙,那幫子后生成天沒事做瞎鼓搗,你要能把他們收拾收拾,我捐一百萬。”
廖廣平這話贏得不少附和者,一個個大佬接連著開始數落家里的孩子不長進,胡作非為。
家族的繼承候選人是重點培養對象,有一堆人看著他們,防止他們出差錯。在他們之外的其他孩子,則總會有疏于管教的情況出現。
這可以說是豪門的流行病。
當金錢的作用被無限夸大,就能逾越道德約束,甚至法律有時候都不一定管用。花天酒地這種只能叫正常現象,所有大佬對此的容忍度都很高,要是到了他們都不能忍的情況,那就真的是相當糟糕,耐人尋味了。
長輩們開始緬懷他們往上的老一輩,那時每戶動輒就生五六個孩子,要是有人敢行差踏錯,直接清出家門,就能肅整家風。但現在是21世紀了,人才變得比什么都貴重,折損一個都受不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單晚婚晚育,還不斷有人加入丁克大軍,女孩子們有各種不生育的理由,給她們送獎金都不肯生。好不容易生下來的都成了寶貝,比大爺還大爺。那些當了爺爺的還要給孫兒陪笑臉,說起來都是一泡眼淚。
聊及這個話題,譚耀德有些自得。他大兒子譚瑯雖算不上是天縱之才,但守住譚家家業足以。小兒子譚琮人是貪玩,但也說得上是行止有度,沒有出格之舉。對兩個兒子的教育,他算是對得起祖宗了。唯一遺憾的就是他大兒子似乎沒有婚育概念,雖然帶了個女朋友回來見家長,但他對兩人的前景并不看好。
要整治那幫紈绔,高仲由也沒轍,他只能雙手一攤,說:“少爺們愛玩,給諸位多造幾個孫子出來也不錯啊。”
廖廣平哼道:“當我們連這點底線都沒有么?!”
可以說,大佬們的門戶之見已經是史上最低的了,不管是平民小戶出身,還是膚色種族有異,只要品行端正就沒問題,但他們絕不可能接受歡場女子,更不會讓她們的孩子來繼承家業。但凡出現這種事情,能提前擺平的就提前擺平,不能的也會列為永不來往對象,禁止那些私生子在某一天出來爭家產。
不過話說回來,老家族們早就把大部分祖產交給了信托公司打理,爭家產這種事,已經被最大程度地限制在獨門小戶的范圍內,能產生爭端的,也就是當代人新創造的財富。
細數各家目前最可觀的新積累的財富,楚家長房無疑是第一位,周家二房肯定也位列三甲。這兩房的財富創造者一個是冉惠瑾,一個是周懷民。
冉惠瑾是楚家媳婦,無人敢肖想通過聯姻來拉攏她,她兒子倒是不錯,已隱隱展現出他爹當年的銳氣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