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社。
過了兩周,楚長霖也沒見她來上課。有次他去圖書館,才看到她在那忙碌。她用小車推著一堆書,一本一本放回書架碼放整齊。有些架子太高,她得踮著腳往上夠,實在夠不著,還要去搬梯子。楚長霖幫她把書放上去。
周末,楚長霖的教授評了獎,系里為教授訂了一束花,居然是冉惠瑾送過來的。楚長霖這回見了,再也忍不住問她:“你到底打了幾份工啊?”
她只笑笑,說要去送下一個客戶了。
她的課余時間幾乎都在做兼職,課業只能忙到深夜完成。白天太困的時候,上課都要打瞌睡。有次居然直接睡到下一堂課開始,被人請了出去。
這種情況持續到宋管家知道了她的事。他為冉惠瑾聯系了幾個富人家庭,給他們的孩子當家教,才算是有所好轉。楚長霖也收到了冉惠瑾被趕出邱家的消息,才知她為何需要拼盡全力。他讓宋管家以楚家的名義為冉惠瑾提供充足的獎學金,被她婉拒了。
之后,冉惠瑾確實幫那些孩子提高了成績,家長們高興之余將她的時薪翻了兩倍。這樣,她只需要利用周末兼職就能維持生活,攢下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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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社的課程即將完結,楚長霖還不見她回來上課,便去圖書館尋她,她果然在那。他問起近況。她說忙于功課,希望能提前畢業。末了說:“詩對我來說,還是太遠了些。”
語氣中沒有苦澀,反倒帶著認清現實后的釋然。
看到她為了自有其身如此辛苦,楚長霖忽然對自己的悠閑日子產生了罪惡感。正好他們是一個系的,就打著學術交流的名義,協助她早日完成學業。
日子在平靜的忙碌里流轉,到了楚長霖即將畢業的時候。
他面臨兩個選擇。一是畢業回家,正式投身家族事務。二是升讀研究生,留在學校。本來,他是準備直接畢業的,打亂他計劃的是冉惠瑾。數月的朝夕相對里,他對這名堅強又出色的女子動心了。她卻始終與他維持著普通朋友的界限,想跟她出去喝杯咖啡都被拒絕。
他隱約覺得,是他的出身阻礙了他們更進一步。冉惠瑾一身傲骨。若她有心攀附,到楚家上了好多年課的她,不會一個楚家的朋友都沒有。他們倆此前也不會只是點頭之交。
如果她無心,他留在學校也沒有意義。
那天,他們又在圖書館待到入夜。到了該回去的時刻,兩人收拾好東西,走在校園的夜色里。即將走到平時分別的路口,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她聽了,沉默地走向那個岔口。
他留在原地,“阿瑾,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停頓了一下,說:“你回去吧。”
然后她繼續走,一直走到路口,轉向她的宿舍。步履堅定,毫不猶豫。
楚長霖得到了答案,雖說并非他想要的,但總好過那磨人的曖昧難明。他便也走向自己的方向。
走了幾步,他心有不甘,回過頭追上她。
他不習慣強求,但更不想她就這么走掉。還沒想好該說什么,他已擋在她前面,于是他看到了她臉上的淚光。見她如此難過,他笑了。兩人一個哭一個笑,皆是因為相同的心意。他替她挑去一滴淚珠,說:“看來我這幾個月也不是白忙的。”
她用力搖搖頭,說:“在你面前,我永遠處于弱勢,這不是我想要的關系。我也沒有那么多閑情去談一場無果的戀愛。”
“那你要的是什么?”
“平視。我跟我未來的丈夫,應該是在同一高度的。”
清醒且克制的女子,楚長霖覺得自己不如她。
“這樣嗎?”
他一下子抱起她,讓她變得跟他一樣高,甚至還高出一截。她又哭又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