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太站起來,從梳妝臺的抽屜取出個盒子,回來在冉惠瑾面前打開。說:“這對金鑲玉鐲子,是我婆婆傳給我的,我一直給你留著呢。戴上它們,你就是我邱家的媳婦。”她說著就要給冉惠瑾戴上。
在冉惠瑾眼里,這對碧綠的玉鐲如同沒有鏈子的手銬,冉惠瑾雙手緊扣壓在腹前,拒絕戴上枷鎖。邱老太見狀就來氣了,往后靠著沙發,垂目撫摸著鐲子,聲音慵懶中帶著施舍的味道:“自你父母去世后,你在老家過得顛沛流離,要不是我把你接過來,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討飯呢。養了你十年有多,只要求你做這一件事,都不肯答應我?”
冉惠瑾絞著手指,說:“外婆,我以后可以為你,為邱家做事,盡我所能。但我絕不嫁給表哥。”
“那你走吧。我邱家不養你了。”
冉惠瑾站起來,給邱老太深深地鞠了一躬,果斷轉身走了。
“我看你一個人在外面怎么活!”
冉惠瑾回到房間收拾行李。她擁有的東西不多,最珍貴的是她與父母的照片。相片里的父母永遠那么年輕,一直對著她笑。她把它們收進背包內袋里,行李便打包完成。
她在邱家的生活衣食無憂。邱老太要求家里人出門在外必須衣著得體,才不會失了邱家顏面。所以每個季度都會為她定制新衣,回收舊衣。老人家也給外孫女買了不少首飾,但只會在使用時給她戴出門,到家就收起來。邱老太說那是外孫女以后的嫁妝,由她代為保管。
零花錢也給的少。老太太覺得吃穿用度家里都有提供,無需額外花銷。在外面給人打工自然是不允許的,那會給邱家丟臉。但冉惠瑾還是瞞著老太太攢下了一筆積蓄。
她雖然沒什么開銷,卻不想一毫一厘都得伸手討要。
七賢學院里有眾多富家子弟,并非全都那么認真向學,他們又必須對家里有所交待,請“外援”便成了一條出路。冉惠瑾只需要幫這些同學完成功課,就可以得到一筆“勞務費”。代寫作業多了,她連同學的筆跡都能模仿,以防穿幫。到后來,還能根據“客戶”的學識水平控分,做到滴水不漏。因而,從不缺找她幫忙的同學。
幫同學寫作業的人不止冉惠瑾一個,為避免惡性競爭,她聯系其他“同行”,形成價格同盟,相互之間甚至有合作,以提升效率。“生意”做大了,就有人向學校舉報她那個小團隊。恰巧當時的學生會會長是楚長霖,他認為這群學弟學妹不算違反校規,真要清算,學院其他的“作業幫”也得一并處理。
這屬于學院的存在已久的“老行當”了,真要都清理掉,牽涉面太廣。一些幫寫作業的學生還是學校的門面,用來提升升學率的。于是,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作業幫”保住了,冉惠瑾他們只被提醒行為低調些,邱老太也就不知曉此事。
離開邱家那天,冉惠瑾背著單薄的行囊,沒有回望那個充滿禁錮的地方。
中午時分,她到了機場,買了最便宜的凌晨航班,然后抱著行李坐一邊等候。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有人輕輕拍了下她肩膀,待看到是楚長霖,忙坐直了些,理了理發梢。“你也今天回校?”她問。
“嗯。可以值機了。”他說。
她看了下航班信息,說:“不是我那班機。”
“你不坐這一趟,之后的就要晚上才能抵達,那不太安全。”
“沒事的。你先走吧。”
楚長霖就問她的航班是哪一趟。她遲疑了下,說:“凌晨的。”
他沒有多言,去換了跟她一樣的航班,一起等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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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學校,冉惠瑾又找了份兼職。雖說她有些積蓄,跟學費相比卻不足為道,往后還得想辦法增加收入才行。這樣一來,她再擠不出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