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非得是你,周家長房的人在干嘛?”
周允禮苦笑不語。
楚長霖馬上想到:“是長房的人干的?”
書房陷入寂靜,棋盤上的棋子也不再移動。
意識到嚴重性,楚長霖又勸道:“周兄,別管了。帶著懷民他們走吧?!?
周允禮捏著枚棋子慢慢摩挲。
“長霖,我們這些家族為什么能延續這么多年?”
不等對方回答,周允禮抬眼看著對面的少年,說:“家里有事情,不能光想著躲啊。你是長房長子,以后還會是族長,就更加不能說這種話。我雖然是二房的人,但也是周氏直系子孫,遇事怎么能只求自保,只圖一家安樂,卻看著周家爛掉?”
這是周允禮與楚長霖下的最后一盤棋,棋未下完,只留下一盤殘局。
周允禮于次日車禍身亡。
楚長霖失去了摯友。
周懷民失去了父親。
數日后,周允禮的葬禮上,他的遺孀莫藍已經傷心得麻木。一雙年幼兒女任人擺布,讓鞠躬就鞠躬,讓回禮就回禮,乖巧得仿若布偶。
楚長霖面色木然,隨同楚善鳴等楚氏族人為周允禮上香。前幾日還鮮活的友人,此刻只有一張黑白照片供人緬懷。
其他人上過香,待家屬行完禮就退了,楚長霖上前兩步,走到周懷民跟前。他取下自己的黑底金質徽章,別到小懷民的衣領上,沉聲道:“以后有事,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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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民身后的周氏族人,以及靈堂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即便聽不到楚長霖說了什么,也都明白這一舉動的含義,看出了楚長霖對周懷民的重視。
關于周允禮的意外,各種揣測漸次浮現,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族長周昌。因而,族內針對周昌的調查強制啟動。這一動,周昌的一些同伙就開始慌了,有卷款出逃的,也有投誠揭發的。一時間,周昌可謂是眾叛親離,調查進行得異常順利。
警察已經控制了周允禮車禍的肇事司機。
這起事故里,最受打擊的是周允禮的妻子莫藍。
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她就堅定地認為丈夫的意外不是意外。她開始疑神疑鬼,成天擔心有人破門而入,進來加害他們母子三人。她心知這種狀態不正常。
她的父母身體欠佳,尚需人照料。她若出事,懷民他們只能交給周家撫養,無異于羊送虎口。到那一步,她真的會瘋掉。她得讓自己好起來才能保護懷民兄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焦慮。
而有些長房系的人,因為氣憤周允禮導致的周昌垮臺,墮了長房名聲,看到他們仨就以語言相激,認為是二房搞亂了周家,甚至偷偷把小懷民關起來折辱他。這進一步加劇了莫藍的病情。
不論她怎么說服自己,都是睡不好,也吃不好,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只要懷民兄妹離她的視野久一點,她就焦慮不安。
周家里面還有關心他們母子的族人,對她的情況極為擔憂。但莫藍拒絕去看心理醫生,她害怕自己確診為精神病,進而被剝奪撫養權。這令那些有心幫忙的族人都無從入手。
等到肇事司機死于獄中的消息傳來,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只是那時——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