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我。”孫長慶跪行幾步,撲到周繼嗣跟前,把白天在醉香樓發生的事細細說了。
“我原本想著拿點錢去還債,可進了賭場就手癢,眨眼就輸了。原本只是賭債的事,可沒想到......”
幾人目光轉移到周青峰身上。
周青峰一攤手,“我不過去吃個飯而已,咋知道會發生這些事?
醉香樓的人也賊小氣,明面上賠了酒菜和衣服,暗地里真會來要我命?”
之前說起田二夫妻的遭遇,周繼嗣嘲諷對方不懂孝敬,自招的活罪。
現在他遇到麻煩......臉陰的可怕,但也格外平靜,仿佛習以為常。
孫長慶被姐夫一瞪,渾身直哆嗦,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亂刀分尸。
孫氏不懂市面上的道理,聽弟弟說的嚴重,一直在抹眼淚,求丈夫想想辦法。
至于懷孕的馬姨娘則躲在屋內,沒出來。
周繼嗣思前想后,意識到發怒也無用,強行冷靜下來。
白蓮教分支九宮道,典型的三教九流,林掌柜走邪路撈偏門,開酒樓只是招牌,背地里的黃賭毒才是賺錢路數。
這種人嘴上說和氣生財,私下招攬愚夫愚婦,敲骨吸髓,坑蒙拐騙,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其傳播教義時講什么‘明王出世,彌勒降生’,嘴上慈悲,實際上心眼極小,容不得半點冒犯,生怕威嚴受損。
周繼嗣自己就習慣干些陰私勾當,哪會不知道其中危險?若說林掌柜對白天的事一笑了之,他絕對不信。
看看天色漸晚,他‘哼’了一聲,“做晚飯,吃飽了再說。”他又看孫長慶一眼,“滾進來,待會用得上你。”
孫長慶仿佛從鬼門關前回來,千恩萬謝的進了家門。
可剛進去,周繼嗣揪住他脖子按在地上,一腳踩住其右手,抽刀喝道:“選一根手指。”
孫氏尖叫,周青峰目瞪口呆。
孫長慶冷汗淋漓,眼看刀刃壓在手掌上,問道:“姐夫,這是要干嘛?”
“你說要干嘛?”周繼嗣喝道:“這么些年,你騙了我家多少錢財,借我名頭干了多少壞事?
外人罵我一句‘周扒皮’,這大半惡名是你給我賺來的。若不是看你姐面子,我早就一刀弄死你。
你好賭無度,今日若還想我護著你,非得吃個教訓不可。你自己選吧,切哪根手指?”
孫長慶駭然,看姐夫臉色鐵青,心知難逃此劫,咬牙閉眼道:“小指,小指。”
“小指不行,痛得不夠,你記不住這次教訓。”
雁翎刀極為鋒利,只輕輕一壓,就在孫長慶的手掌上劃出一道血痕。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再遲疑點,整只手掌都要被切下。
“食指,食指,切食指好了。”
利刃一揮,斷指飛出,孫長慶慘叫一聲,血流如注。孫氏被嚇的兩眼發黑,撲通倒了下去。
周青峰也跟著心跳嘭嘭,腦門上冒出細密冷汗——這堂兄果決狠辣,真不是一般人。
周繼嗣進屋拿了金創藥。孫氏含著淚醒來,哭著給孫長慶包扎傷口。
馬姨娘一直躲在屋內,此刻出來,一聲不敢吭,乖乖的進廚房忙活做晚飯。
倒是周繼嗣自己仿佛無事發生,搬了條凳子在院中坐下,喊周青峰過來問了句:“我早上出門,喊你練拳,練了嗎?”
“練了。”周青峰看堂兄冷冰冰的臉,不由慶幸自己確實練了,否則此刻必然要跟著受罰。
“練幾遍給我看。”僅僅切了孫長慶一根手指,不足以平復周繼嗣心頭火氣。他把周青峰喊來,確實有借機遷怒的意思。
周青峰卻沒給堂兄發火的機會,擺開架勢,從‘懶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