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筠婉正要抬頭拉著林悅瑤說話,不經意間,目光隨意流轉,卻無意中瞥見了另一張床上的女子。那女子便是來了許久,眾人卻僅僅知道其姓白。
只見,那白家小姐的目光,居然也在定定地看向杜筠婉!
這位白小姐,平日里總是一副清冷模樣,對任何事情似乎都漠不關心,仿佛世間的紛紛擾擾皆與她毫無瓜葛。在這屋里,她也如同一個透明的存在,毫無存在感可言。
從未有任何事情能讓她多投注一刻目光,然而此刻,她的目光卻定定地落在杜筠婉身上。那目光之中,似乎潛藏著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這讓杜筠婉心中微微一怔,仿佛有一股微妙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
就在二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那女子又默默地避開了,低下頭繼續做著手中的繡活兒,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可杜筠婉分明看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林悅瑤察覺到杜筠婉的異樣,輕輕推了推她,抬手比劃道:“婉兒,怎么了?”
杜筠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
可她的心中卻涌起一絲疑惑,白小姐為什么會突然盯著她看呢?杜筠婉想不明白,卻也不好多問。
今兒,的確是難熬的一天。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緊張與不安的氣息,眾小姐們都在忐忑地揣測著皇上的病情,心中擔憂著會不會因此推遲或者是取消今年的絹花榜比賽。就在眾人焦慮不安之時,福喜公公邁著沉穩的步伐親自來宣了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念眾參賽小姐久居后宮,朕心甚憂。絹花榜比賽不可再延,朕將于近兩日安排妥當比賽事宜。現定比賽時間為三日后,望諸位小姐精心準備。另,太子殿下監國,此次絹花榜比賽交由大殿下全權負責。
福喜公公那尖細的嗓音在安靜的大殿內回蕩著。
“太子殿下監國?”杜筠婉喃喃自語,心中涌起一股憂慮。
看來皇上真的病情嚴重,才會讓太子殿下監國。真的不能再耽擱了!好在,絹花榜的比賽就在三日之后。杜筠婉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中有了一絲緊迫感。
“大殿下全權負責絹花榜比賽,那太子殿下還會來嗎?”只見一個女子滿面憂色,極為擔憂地向她身旁的杜筠婉詢問道。
杜筠婉卻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要盡快見到蕭祁云才行。
相比于任何時候,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迫切地想要見到那個煞神!可也就是奇怪!今兒她等得天都快黑了,也不見蕭祁云遣人來傳喚她。
于是她再也坐不住了,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憑著自己的直覺,她七拐八繞,一路上走過無數曲折的小徑,總算來到了柔儀宮門前。
她猜得沒錯!那個小公公的確就在那里。他靜靜地候在門前,身姿筆直,神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她一定會來。
杜筠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焦灼和緊張,疾步走上前去,正要開口,小公公卻先說道:“姑娘,太子殿下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杜筠婉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嘀咕,也不知此番相見,究竟是福是禍。
更靠近宮門了些,那個小公公二話不說,側身就把那破舊的殿門打開了一條縫,躬身做出“請”的姿勢,低眉順眼。
杜筠婉定了定神,捏緊衣角,毅然一步跨進柔儀宮。心中猶如揣了一只活蹦亂跳的兔子,忐忑不安,但又孤注一擲,她不知道自己此番貿然前來的決定是否正確。
但她清楚地明白,如果不來,一旦事成定局,她便再無任何可能,這應該是她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了。
破敗的大殿門虛掩著,里面有光。那光微弱地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會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