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紙篇。
肉湯油膩的香味兒和操作間里永遠清理消殺不掉那股子壓著一團冷冽的味道死氣沉沉地糾纏在一塊,難得勾扯得江陌胃里也翻了一股酸。
三年前挖心案卷宗里翻洗的照片已經沾染了丁點兒時間流逝的黯淡,眉眼還算鮮活的格式證件照旁邊貼了幾張兇案現場的尸體照片,仿佛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剎那間崩潰破爛在眼前,軀體散成灰燼塵埃,再隨著卷宗塵封在時光的長河里,直等到有朝一日的真相大白。
“馮丹雅——這是第一起案子吧……這都四年前了。”
肖樂天磨磨蹭蹭地把手里的一摞照片遞到他師姐手邊,然后擎了把白板的底盤,把最后一張碾壓在滑輪底下的照片拎出來,看了眼背面圓珠筆記錄的姓名時間,又翻過來在磨刮成了麻面的相紙上抹擦了幾下,“婦幼的主治醫生,怎么死在縣城醫院里了?”
“以前婦幼的慣例,每年都派一個副主任帶一個主治在縣城鄉鎮巡診一兩個月,老早以前那會兒縣城醫院醫生缺得很,市里幾個大醫院每個科室都輪著往那兒派人,指標要求得還挺嚴——”
顧形了起眼皮,吸溜著面條扭頭往白板上眺了一眼,“不過打出這事兒之后,婦幼這幾年就再沒干過巡診,城郊那私立醫院沒多長時間也建起來了,各科室的活兒都輕松,錢也不少賺,醫生護士招人都不愁。縣醫院隔年就干不下去了,那兩棟老樓早都推了……我聽說現在私人醫院那個療養院就是當時縣醫院那蓋了沒幾年的新樓重裝的?整個兒一塊地都包下來了,療養院建得跟公園一樣,來年還要挖人工湖呢。”
顧形擰著眉頭抬眼跟悶頭吃面的祝思來確認了一嘴,然后覷著他點頭的動作轉過腦袋,嚼著蒜瓣頓了一頓,自嘲又沉悶地嘆了口氣出來。
“案發當時私人醫院的工地還在施工,旁邊縣城醫院里死了人,社會關系翻爛了都沒什么線索,我跟陳銳就怎么看那塊工地怎么不順眼,折騰了半個來月,好懸沒把這案子查跑偏。”
月下低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