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葉翕音仗著靖王撐腰硬抗著不肯認錯,這件事傳出去,百姓的眼睛也不是瞎的,韓章覺得自己到底不至于太吃虧。
心里打好了盤算,韓章突然就有了底氣,對著葉翕音冷笑“王妃這商號的門面可修的好生氣派,若本官沒記錯的話,這玉帶大街原本是京城最富貴的商業街市,買下這一整條街的商號,這手筆和氣魄著實不小啊!”
葉翕音當然聽出韓章話里的已有所指,卻是嫣然一笑,不見半分心虛“韓大人說的沒錯,我是很有錢,怎么?難道大胤律規定不許發家致富?”
韓章“可你身為王妃,還如此囂張,這就是不合法度!”
葉翕音正欲開口,卻聽旁邊的景辰不緊不慢地說了句“王妃的錢沒本王多。”
這臉打的太突然,韓章一個措不及防,靈魂都被抽懵了。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據說靖王沒亮明身份之前,一直以景公子的名義在做生意,而且還把生意做到了大胤翹楚的地位。
這其實也是不合法的,可是靖王爺賺錢的時候并不是用的皇族的身份,說白了,完全是白手起家,憑自己本事。
所以,賺來的那些錢,自然也就跟皇族沒半文錢的關系,到現在也仍屬于“景府”的買賣。
所以就算戶部那些皇族世家心紅眼熱,也不能把王爺的小金庫沒收國庫,所以靖王爺大概是大胤史上最有錢的王爺了。
為何不追究王爺與民爭利?
廢話!你當靖王賣得是柴米油鹽,鍋碗瓢勺么?
人家開的是什么店啊?
瓷器行,玉器行,古董行!
店里賣的東西一般人別說買,連看都看不起。就比如他韓章,堂堂的五品官,想從靖王的瓷器行里買個杯子,就得喝半年西北風。
這樣的買賣,爭的是那些絕對富豪們的利,跟老百姓日常根本沒半毛錢關系。
就在韓章感覺無言以對的時候,旁邊有人突然高聲喊了一嗓子“你是王妃,紫鸞坊又這么大的門面,往后要是有大商戶也跟你學,還讓不讓我們這些小商戶活了!”
這嗓子喊出來,立刻有人附和“沒錯,你做買賣可以,但不能斷了別人的活路!”
“抵制巨鋪,抵制寡頭!”
“誓死捍衛生計,砸掉寡頭巨鋪!”
有人開了頭,剛才原本平息下去的紛爭又被挑起來,眾商戶們又開始叫囂推搡,局面再次混亂起來。
葉翕音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人群里叫囂的最歡實的幾個商戶。
景辰眉心一壓,俊顏罩霜。
就在此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金玉針說話了。
“請容民女一言。王妃以前的事民女也有所耳聞,深感佩服王妃的經營手段。只是,王妃已今非昔比,嫁入皇家尊名在外,再這般張揚行事,于王妃實在并無好處。”
“王妃開商號也是為了做生意,行商在外除了賺錢,也需攢個好名聲方可盈久,我們今日前來,也并非要關了王妃的鋪子,無非是想請王妃把這商號門頭改小些,大家和氣生財,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不得不承認,金玉針讀過書的人到底會說話,言辭間清理分明,識得大體,很有說服力。惹得在場眾人包括韓章在內全都頻頻點頭。
葉翕音瀲瀲淺笑“金山長這話實在是處處替本王妃考慮,本王妃該謝謝你嘍。不過我終有一事不明,我做的是脂粉生意,你做的刺繡生意,二者井河無犯,如金山長這么聰明的人,為何非要替人做槍手,出頭與我對著干,況且你又撈不著甚好處。”
此言一出,旁邊的眾商戶立刻就炸鍋了,當即有人跳出來叫罵“你這女人忒不識抬舉,金會長是為你好,你卻不識好歹!”
“就是,金山長何必跟這種毫無德行的人廢話,王妃如此有恃無恐,就是仗著權貴欺壓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