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景辰提起剛打上來的井水就要往那幾盆嬌貴的鷺草頭上淋,葉翕音趕緊攔住。
“不能這樣澆,這些鷺草是盛夏開放的花兒,最不剩寒氣,剛打上來的井水太冷,直接澆在花冠上會傷著花瓣的,還是讓我來吧。”葉翕音說話時,由景辰手中接過了噴壺。
景辰握著噴壺柄的手不經(jīng)意碰觸到葉翕音的指尖,一絲涼涼的觸感,在這樣盛夏燥熱的天氣里,給人的感覺很清爽,很舒服。
雖然只是瞬間的感覺,可這樣的觸感還是讓景辰十分意外。
從前有那么多的女子,趨之若鶩往他身邊湊,卻只令他不厭其煩,沒想到,剛才與她短短一瞬的相觸,竟會讓他感覺……舒服?!
拇指指腹下意識輕輕摩挲過剛才與她相觸過的指背。景辰不由抬眸看向正在專注澆花的葉翕音。
低垂的長睫看上去很柔軟,臉側有一縷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小巧的耳廓,卻正好露出尖如蓮萼的下巴,因為頭發(fā)烏黑,襯得肌膚珍珠一般瑩白剔透。
專注的目光落在噴壺下面的花葉上,微微卷翹的長睫不時輕輕地眨一下,映著夕陽向晚的余暉,在臉上投下淺淺的影。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溫軟恬靜,像一朵初綻的幼荷。
看來冷清秋和衛(wèi)小海說的沒錯,葉翕音的長相雖不艷麗奪目,卻屬于那種越看越好看的女子。
正想著,景辰突然感覺后背心一陣刺癢,下意識便伸手向后背去撓。
葉翕音正巧澆完一壺水,抬頭見景辰伸手向后背上撓癢。
她曾見過冷清秋后背上長的紅疹,葉翕音猜想景辰跟冷清秋的病癥大概一樣,正欲開口,卻突然想起那日在他房里的卷軸事件。
景辰原本就猜疑她的身份,如果此時她說出治療濕毒疹子的藥方,他怕是又要審她一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葉翕音最終還是決定閉口不言。
景辰后背癢的難受,抬眼見葉翕音只立在原地假裝不知,想起前日她還幫著冷清秋配藥止癢,心頭莫名就有些不悅。
正欲開口,景辰卻聽身后傳來一聲嬌軟的聲音“少爺這是背癢又犯了,我來幫少爺撓吧。”
話落,一股濃重的脂粉氣順風飄過來,景辰尚未開口,一只小手已經(jīng)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是朵兒。
見此情形,葉翕音放下噴壺,微微垂著眼簾對景辰道“我先回房去了,今日晚間我有點事,就不過去了。”
葉翕音話剛落,景辰尚未開口,就聽朵兒搶先笑道“沒關系,葉姑娘若有事便盡管去忙,景辰少爺房里有我服侍。”
“有勞了。”葉翕音說話時聲音溫和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始終微垂著眉睫,向景辰輕輕頷首后,便向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看著葉翕音消失在月門前的背影,景辰眸光驟然轉涼,轉身看向身后。
朵兒沒防備景辰突然轉身,舉著的手仍保持著撓癢的姿勢,只是抬起頭對上他目光的一瞬,嚇地臉色驟變,立刻低身撲跪在地上。
“本少爺?shù)氖拢裁磿r候輪到你來做主?”
景辰的聲音不大,冰冰冷冷地由頭頂落下來,傳進朵兒耳朵里,卻像是炎炎烈日下突然被冰雹砸了似得。
朵兒身子猛地一抖,聲音瑟瑟道“奴,奴婢不敢。”
沒再多看一眼跪在地上發(fā)抖的朵兒,景辰轉身徑自向自己房間走,邊走邊道“把衛(wèi)小海找來”
“是”朵兒應聲時趕緊磕了個頭,跟著聽見景辰繼續(xù)道“自今日起,不許再踏入本少爺?shù)姆块g。”
“是”朵兒身子一抖,又重重地磕了個頭。
景辰一只腳原本已經(jīng)踏上了臺階,眼前卻浮現(xiàn)出剛才葉翕音在朵兒出現(xiàn)后,突然垂下的眼睫,忍不住沉聲道“還有,不許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