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瑞立刻變了臉色,緊張道“我的蘭花確實是昨日已經開放過的,如若不信,可請諸位評蘭大家上來甄鑒,已經開過的蘭花和尚未開過的花苞是絕對不一樣的!”
周寶瑞說話時,微胖的臉上,汗珠順著鬢角直往下淌。
其實周寶瑞心里清楚,盡管評蘭大會有這樣的規(guī)矩,可他的蘭花是否還有參評的資格,在瀾若蘭的一句話。
奇蘭堂是東道,如果瀾若蘭肯幫忙,請負責審評的幾位蘭花大家上來為他的蘭花做個鑒定,他的蘭品依然可以繼續(xù)參評。
不過,與此同時,周寶瑞已經看到了瀾若蘭眼睛里的得意和譏諷。
周寶瑞心里一涼,原本打算懇求的話沒說出口,他知道說了也沒用,此刻瀾若蘭正等著看他的笑話呢。
果然,瀾若蘭繼而笑道“就算開過的花苞與沒過開過的不同,可此時此地,周兄的蘭花確確實實是閉著花苞的,評蘭大會的這個規(guī)矩,卻不好為周兄打破。”
“若這一次破了例,那往后但凡沒開花的蘭草搬上來,大師們還要給看看那花兒是否開過?呵,難道開過的花今日沒開,我們還要自己想象出這花開出是個什么樣?”
“照周兄這道理,往后我們干脆不用帶著蘭花過來了,只帶幅畫著蘭草的畫過來,豈不更省事?連想都不用,直接評畫。咱們的評蘭大會也別叫評蘭大會了,干脆改成畫蘭大會算了!”
瀾若蘭話音一落,平日仰仗奇蘭堂的一眾小蘭商們,紛紛跟著起哄笑叫嚷起來。
周寶瑞雖然知道瀾若蘭是故意擠兌自己,卻被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猛地抬手“哐啷!”一聲,將自己面前那盆蘭草一掌由花架上拍落在地,精致的紫砂蘭盆頓時摔了個粉碎。
那株身姿嬌柔曼妙的蘭草,也被棄在了一堆殘破的瓦礫和泥土中。
花盆碎裂聲震地葉翕音眸色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向仍未開放的幽靈蘭。
周寶瑞冷冷睨著瀾若蘭“瀾老板,大家都是吃這行飯的,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再遇見,周某奉勸你一句,別把路子走的太絕了!”
說完,周寶瑞再不多言,大步跨下展臺,帶著家仆憤然而去。
看著周寶瑞氣憤的背影,瀾若蘭眼里難掩得逞的得意之色,面上卻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我不過是言明評蘭大會的規(guī)矩,周兄卻這么大的脾氣,說得好像我故意刁難他似得?”
臺下給奇蘭堂捧場的小蘭商們紛紛叫道“瀾老板當然沒錯,是周老板太小心眼兒啦!”
“就是,本來就是他的花沒開,還發(fā)火當眾摔花,這周老板的氣量比針尖還小呢!”
“就是,輸不起,真小氣!”
……
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這邊雅間里的葉翕音臉色很難看。
剛才瀾若蘭和那位周老板之間的對話她聽得明白,沒開花的蘭草無權參加評蘭大會,若照這個規(guī)矩……
葉翕音有點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旁邊的花架前,輕輕撩開了罩在幽靈蘭上的黑紗。
黑紗下的幽靈蘭,仍是那樣飄渺如靈,纖薄如雪,葉片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由葉片中央抽出長長花劍的深紫色花劍,挺立著一顆如紫珍珠般的精致花苞。
只是,那枚花苞至此仍死死地閉合著,絲毫沒綻放的意思。
望著那花苞,葉翕音滿面愁云。
真想用手把它給掰開,會不會弄壞了?
若輪到幽靈蘭上展臺時它仍沒開花,就會跟剛才那位周老板的下場一樣。如此一來,她非但保不住景辰的名聲,甚至還會親手將景辰的名聲毀于一旦。
若是那樣,當初還不如不來參選呢!
當時景辰分明已經拒絕了瀾若蘭的邀請,是她非強出頭,要帶著幽靈蘭來參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