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翠玉姑質(zhì)疑,翠姍姍卻冷笑“這位景公子有點才華許是真的,至于這長相嘛,興許正是因他的模樣很少示人,才被外人傳的特別美好,若他當(dāng)真容色卓絕,出門為何還要戴著面具?”
翠玉姑眉頭不由皺緊。
不得不承認(rèn),翠姍姍分析得確實有些道理。
翠姍姍繼續(xù)道“況且,司寇蕊這回進京前都說了是要與景公子定親的,可是這么久卻仍沒聽見下文,十有是宰相大人沒看上景公子。”
“姑姑是知道的,咱們大胤律法有明文規(guī)定‘臉上有傷疤者不可入朝為官’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了,這位景公子即便才高八斗,也沒進考場的資格!”
說到最后,翠姍姍忍不住笑道“哼,枉我以為她葉翕音是個多有骨氣的,原來為了榮華富貴,竟把自己嫁給個毀了容的男人。哎,她也不過膚淺如此呀。”
翠玉姑卻若有所思地緩緩放下了筆。
回想葉翕音談吐舉止的優(yōu)雅合度,還有那張秀美婉麗的姿容,以及與她商討藥方時那份穎敏博學(xué)……
那般優(yōu)秀的姑娘,翠玉姑心里覺得她不會只為貪圖富貴,就把自己嫁給一個容貌盡毀的男人。
更何況若葉翕音貪圖錢財,樓家亦同樣富貴已極,且樓嘉鈺品貌出眾,放眼整個東邯州,同輩中亦是無人能及,葉翕音實在沒理由這樣委屈自己……
見翠玉姑竟為葉翕音的事想得出神,翠姍姍心里有些不悅,親昵地挽住翠玉姑的手臂,嬌聲央道“姑姑下次再去見葉姑娘也帶上侄女吧。”
翠玉姑卻抽回手道“不行,你忘了上回在樓府的事?萬一葉姑娘見了你勾起舊日恩怨,不愿幫翠縷尋藥方,我的所有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翠姍姍她從小看著長大,這丫頭成事的本事沒有,壞事兒的本事卻做事不容小覷。
翠姍姍靠在翠玉姑手臂上言語軟糯“侄女這回跟去保證乖乖聽您的話,保證不跟葉翕音鬧別扭,再不成侄女給她陪個不是。侄女就是好奇,想看看大名鼎鼎的景公子。”
不過聽聞翠姍姍說去給葉翕音陪不是,翠玉姑確有幾分動心了。
盡管她知道翠姍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無非是她得不到樓嘉鈺,便是要看葉翕音將來嫁的男人如何丑陋,以滿足她那小姑娘家膚淺的攀比心。
可是,若翠姍姍當(dāng)真能放下身段,給葉翕音當(dāng)面道歉,那么翠縷和紫鸞坊的矛盾就算徹底消解了,大家心里的結(jié)也可解開,于兩個胭脂坊日后在生意場上相見確實是好事。
心里這么想,翠玉姑便道“你若答應(yīng)給葉翕音當(dāng)面道歉,我便同意你同去。”
翠姍姍立刻爽快點頭應(yīng)了。
呵呵,一想到葉翕音嫁個奇丑無比的男人,成親后終日對著那樣一張令人惡心的臉,翠姍姍的心情好得簡直要飛起來。
道個歉算什么,她都想擺酒席慶祝一下啦!
目的達成,翠姍姍正打算起身離開,一眼瞥見翠玉姑手爐旁放著串成色上好的和田玉青料手串,喜歡地立刻抓在手里把玩“這手串好漂亮啊,侄女早想要一串上好的和田玉手串了,姑姑這串送我吧!”
翠玉姑抬眼看過去,正是葉翕音賠手爐是附贈的那條,再看翠姍姍眼里毫不遮掩的貪婪之色。
翠姍姍出生時,她的翠縷就已聞名于世,這姑娘本是從小就養(yǎng)在富貴鄉(xiāng)中的嬌娃,比葉翕音的出身不知好多少倍,可是這么多年的富貴教養(yǎng),她身上的市井之氣卻仍如此濃重。
再回想葉翕音那般的嫻雅端淑的舉止,沉穩(wěn)柔靜的氣質(zhì),大度坦然的言語,翠玉姑心里不僅輕嘆,看來人的天資果然是天生的。
逍遙樓
葉翕音坐在溫暖如春的雅舍內(nèi),手里捧著熱普洱,卻還止不住地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