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竺立刻緊張起來,平日就算葉翕音起的晚些,可是每日卯時末,景辰是一定會起床的,這是雷打不動的慣例,就算這些日景辰少爺跟姑娘同榻而眠,也從來都沒破過例。
紅竺擔心的緊,卻又不敢貿然闖進去,正急地在門口團團轉,恰在此時,衛小海和葉清并肩從樓梯上來。
倆人都穿著精干的短打衣褲,腰里扎著緞帶,脖子里搭著干爽的白手巾,顯然是晨間習武才回來。
倆人剛一上樓,就被紅竺堵住了腳步。
“景辰少爺昨日傍晚就進去了,倆人晚飯都沒吃,眼下都這個時候了,就算姑娘不起床,景辰少爺也該起了,可是現在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啊?”
葉清聽說是景辰和葉翕音的起居事務,自知這里頭沒自己的事兒,打了個招呼就回屋去了。
剩下衛小海,低頭正對上紅竺著急的目光,尷尬地撓了撓頭。
該怎么跟這丫頭解釋呢?昨晚那兩位可勁兒折騰了一個晚上,害他都快沒辦法靜心打坐調息了,這會兒起不來很正常啊。
身為景辰的侍衛,衛小海每晚其實也是要值夜的,只不過跟紅竺值夜的方式不同,他是找個地方安靜調息,只要能聽見雅舍里的動靜即可。
可是昨晚上雅舍里的動靜就沒停過,那聲響可是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啊。
衛小海當然不擔心景辰的身體,倒是真有些擔心葉翕音,就葉姑娘那副嬌弱的身子骨,能不能扛得住他家主人這般摧殘還真說不好。
照這么一想,紅竺擔心的倒也有些道理。不過這姑娘顯然還不知道昨晚主人的房間里都發生了什么。
話說,這種事上,景辰少爺可是當真沒半分憐香惜玉的姿態,在他聽來,昨晚那簡直就是辣手摧花啊。
“呃,房里無甚大礙,你莫擔心,約莫過會兒就該叫人進去伺候了。”
衛小海正安撫紅竺,忽聽雅舍的門一聲輕響,卻是景辰從房里走了出來。
看見景辰好端端站在面前,紅竺終于松了口氣,衛小海那滿眼的好奇卻是掩也掩不住的蓬勃而出。
他自七歲起就跟在景辰少爺身邊,沒人比他更清楚,昨晚對少爺意味著什么,也不知經歷了昨晚,少爺有沒有啥變化。
景辰此刻身上仍只穿著雪錦寬衫,長而順的黑發僅以一根緞帶簡單束于腦后,雖已不顯凌亂,卻明顯是才起床。
景辰無視衛小海早已僭越的打量目光,只對紅竺吩咐道“預備沐浴的溫湯和一盞酥酪核桃羹。”說完,轉身又回了房內,最后房門再一次緊緊關上。
紅竺愣了愣,趕緊下樓去準備了。
不知為何,紅竺總感覺景辰少爺剛才出來的時候有些奇怪,還有她眼尖地看見景辰少爺轉身的時候,頸間露出一小塊紅色的痕跡。
對那痕跡的顏色和形狀,紅竺可并不陌生,自從姑娘與景辰少爺同榻而眠,身上就偶爾會出現形似的印記,可是景辰少爺脖子里的……
想到這里,紅竺驀地紅了臉,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
難道景辰少爺今早起得晚了,是因為昨晚上姑娘太主動?
這個驚訝的發現,讓紅竺一時有點回不過神兒。
景辰吩咐的東西本就是預備妥當的,紅竺只需取來即可,很快就送了進去。
不過她也只是送進去放在外廂的桌上,并沒機會多待,更沒機會見著葉翕音的面兒,就退出了雅舍。
景辰端著牛奶燕窩羹走進內室的時候,葉翕音仍將頭臉蒙在錦被里,從外形看很容易就分辨出她頭朝床里,撅著小股,模樣十分嬌憨。
景辰知道她其實早就醒了,現在這幅鴕鳥狀只因覺得太難為情,一時賴在床上不愿起來。
燕窩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