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壇酒部倒出才算結(jié)束,
重重吐出了一口氣,
張飛開口說道:
“二哥,如果,如果真的出現(xiàn)那種情況,俺也不知道該咋辦,俺,俺不知道呀……”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此時此刻就仿若一個茫然失措的孩子一般,
嘴唇微微顫抖著,
雙眼越來越紅,
越來越紅。
關(guān)羽再次嘆出一口氣,
丹鳳眼緩緩閉上,
下意識地伸出手撫摸頜下長髯,
久久不再說話。
屋外月朗星稀,
夜間依舊有些寒冷,
海西縣地處海濱,
清涼的海風徐徐吹來,
將這片大地的溫度降下了幾分,
仿若將那人心也冰冷了幾分。
下邳城中,
郡守府深夜時分依舊燈火通明,
這一日,夏侯淵在城內(nèi)大擺慶功宴,
犒賞三軍將士,
同時還邀請了當?shù)夭簧俚暮兰澊笞迩皝恚?
一方面是為了安撫人心,
另一方面卻也是宣揚曹軍聲威,
為了將來能夠更好的控制下邳乃至整個徐州打下基礎(chǔ)。
下邳城中最負盛名的陳珪父子,
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之中,
酒宴舉辦得十分熱鬧,
夏侯淵雖然武勇方面比不上其兄夏侯惇,
但是為人處世卻是要圓滑低調(diào)許多,
故而整個酒宴上在各方勢力中游刃有余,
將方方面面的關(guān)系顏面都照顧到,
宴席之中可謂是賓主盡歡,
一直持續(xù)至亥時,
宴席方才結(jié)束,
即便是這樣,
仍然有許多人感到意猶未盡,
但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最終,眾人還是紛紛散去,
乘坐著各自的車輛,
向著自己的家緩緩而行。
陳家的馬車較之普通馬車要寬敞許多,
陳珪父子二人共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在老馬夫的駕馭下,
馬車行駛的十分平穩(wěn),
父子二人在車廂內(nèi)相對而坐,
二人臉上俱是潮紅,
顯然方才喝得并不算少,
但是目光卻熠熠生輝,
竟似十分情形一般。
陳珪到底年齡大了,
如今已經(jīng)是知天命的年紀,
雙鬢已然斑白,
神態(tài)略微有些疲累,
背后靠著一個厚厚的軟墊,
似乎是在假寐休息。
陳登探身拿過一條小毯,
蓋在陳珪的腿上,輕聲道:
“父親,您要是困了,便先睡一會兒。”
陳珪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呵呵,元龍啊,為父雖然老了,但是這點兒酒還不在話下。”
陳登坐回原位,沒有繼續(xù)開口。
陳珪將小毯往上拉了拉,
隨口說道:
“元龍,你覺得妙才將軍此人如何?”
陳登側(cè)頭想了想,
字斟句酌地道:
“心思縝密,八面玲瓏。”
陳珪微微點了點頭,
“說的不錯。”
頓了頓,他接著考校道:
“那你覺得他對咱們陳家感觀如何?”
陳登這一次思考得時間更長了些,
似乎有些不太確定,
遲疑地說道:
“孩兒以為,夏侯妙才似乎對咱們過于保留,不似嘴上所說那般求賢若渴。”
陳珪聞言臉上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