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樂。
眼下正好逮著袁樹走神搞小動作,馬融大喜,意識到這是個絕佳機遇,立刻停止講經(jīng),板起臉,準(zhǔn)備輸出。
他伸手拿起戒尺,對著面前的地板敲了一下。
“術(shù),為師方才說到什么地方了?”
袁樹方才正在和馬融府上最漂亮的小舞女眉來眼去,想著啥時候把這個小舞女騙到手帶回家玩養(yǎng)成游戲,驟然聽到馬融喊他的名字,轉(zhuǎn)過視線,看向了一臉板正的老不修。
咋的?
就準(zhǔn)你設(shè)紅紗帳置女樂奢侈享受,不準(zhǔn)我揩揩油撈點好處?
想敲打我?
第一次正式面授就要針對我?
袁某人最喜歡和有實力的人交手過招。
于是袁樹微微一笑。
“老師方才說到左傳云:秋,狐突適下國,遇大子,大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無禮,余得請于帝矣,將以晉畀秦,秦將祀余。”
看著袁樹嘴角掛起的邪笑,馬融一陣郁悶。
這小子難道一邊看美女一邊還能聽他講經(jīng)?
一心二用在這小子身上難道是真的?
他不死心,繼續(xù)發(fā)問。
“于此可有疑惑?”
“無。”
“那為師有所疑惑。”
“老師請說。”
看著袁樹一臉坦然的模樣,馬融決定正兒八經(jīng)試一試這小子的深淺。
“傳何云夷吾無禮?”
馬融問畢,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袁樹身上。
包括方才與他眉來眼去的小舞女。
袁樹則想了想左傳這段記載的前因后果。
“申生不自明而死,夷吾改葬之,是為無禮。”
“…………”
馬融有些意外。
袁樹的回答還真是屁股上面掛水壺——有一定水平,甚至和他自己心中的答案都較為接近。
但是他所得出的感悟是他多年苦學(xué)之后抽絲剝繭方才得出,袁樹得出如此解答,除了他天資聰穎外加名師指導(dǎo),似乎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只是他家傳孟氏易,乃今文經(jīng)家族,區(qū)區(qū)十歲小童,就算家族有意培養(yǎng),又如何能對古文經(jīng)典的左氏春秋如此熟悉,甚至能窺見傳文記載之后的奧妙?
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學(xué)問精深的經(jīng)師深藏于心中的奧妙,一般只傳授有天資、能為政的高足弟子,稍微愚笨一些的弟子都沒有學(xué)到的機會,袁樹沒有得到他的傳授,居然無師自通?
倒也不是馬融沒有見識,實在是這段記載背后的水太深,牽扯太大,沒有高人指點,幾乎不可能在這個歲數(shù)就把這潭水給趟明白了。
而且袁樹的這個回答非常隱晦,既沒有讓旁人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能讓有一定能耐的人聽懂自己的意思。
馬融頓時升起了濃濃的好奇之心。
他看了一眼周邊眾人,見幼童弟子們都是一臉茫然地看著袁樹,更別說其余侍者了,于是便放下心來,準(zhǔn)備與袁樹把話說明白一點,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這個事情。
“術(shù),申生為何而死?”
“為晉嗣位而死。”
“何人致其于死地?”
“獻公,驪姬。”
“夷吾為何改葬之?”
“為安撫人心耳。”
“可有成效?”
袁樹稍微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
“夷吾先殺里克而后改葬申生,既鏟除權(quán)臣,又宣布鏟除行動到此為止以安撫人心,效果斐然,遂穩(wěn)坐國君之位,縱有懷異心之人于內(nèi)外,亦不能動搖之,然不知報恩、反復(fù)無常者,縱有通天之能,必不能長久。”
馬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