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喜歡飲茶,芷月扭頭吩咐朱翠去熬些梨水來,少年人不喜歡飲茶,說不得愛喝些甜的。
朱翠有些不放心這陰郁少年單獨(dú)跟姑娘待著,不過還是聽話的去了,只腳步快了些。
“楚公子身體已經(jīng)無大礙了嗎?”
芷月看他眼底下有些青黑,看上去好像沒有休息好,遂客氣的問了一句。
“永夜。”
他的眼神依舊落在她的身上,帶著一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執(zhí)拗。
芷月愣了一下,回望他,他這是讓她喚他的名字?
她試探的喊了一聲,“永夜?”
少年臉上的陰郁頓時(shí)散去許多,一雙貓兒似的圓眼睛褪去些許麻木,露出一絲不一樣的光芒。
“我姓姜,你可以喚我姜姐姐。”
芷月年長他四歲有余,見他寡言,為免沉悶,這樣道了一句。
她本沒打算接觸他,勸爹爹留下他們,也是為了爹爹的以后,不過今日遇見,觀他也不像難相處的樣子,難免客氣了些。
“姐姐。”
他黝黑的眼睛盯著她,像是跨越了時(shí)間的長河,莫名多了幾分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
芷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異樣,壓下異樣,她眸光溫柔的回望他,如果阿娘當(dāng)初沒有難產(chǎn)而亡,平安生下弟弟,年歲應(yīng)該也跟他差不多。
“嗯。”
她應(yīng)了一聲,去了幾分拘謹(jǐn),望著他眼下的青黑,問道:“是傷還沒有好,還是近日休息不好?”
楚永夜倒也直白,“我睡不著。”
他生來就有不眠之癥,很難熟睡。
“那讓大夫給你開一些安神湯,好好休息,才能養(yǎng)好身體。”
因?yàn)槟氖祜圃码y免多說了兩句。
楚永夜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告訴她安神湯于他無用。
這時(shí),朱翠端著梨水過來了,芷月示意她放在楚永夜面前。
“現(xiàn)下的梨子甘甜,煮成梨水也別有一番滋味,嘗嘗吧。”
楚永夜端起來喝了一口,眉頭舒展了一瞬,確實(shí)比苦澀茶水好喝。
“夜兒?”
楚田焦急的尋了過來,剛剛他給侄兒送藥,就發(fā)現(xiàn)屋里沒了他的蹤跡,心下一驚,趕忙與陳勝之分開尋找。
“楚世叔。”
芷月起身行了一禮,亭子四面無遮擋,來往都是奴仆,倒也不怕別人說什么,只不過楚永夜年小,她尚可跟他寒暄待會(huì)。
楚田的話,她打個(gè)招呼也就可以了,所以她將空間讓給了叔侄二人,就帶著朱翠離開了。
楚永夜的眼神一直到芷月背影消失都不曾收回。
楚田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又看看他手中端著的梨水,心中有些異樣。
侄兒父母雙亡,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比誰都清楚,侄兒自幼性情孤僻,極不好相處,眼下倒是與這姜家女有些不同。
“你不好好的在休息,跑出來干什么?”
楚永夜收回視線,垂下頭并沒有回楚田的話,望著手中的梨水出神。
楚田無奈的搖搖頭,臭小子又是這樣,不想理人就裝聽不見。
“好了,叔父也懶得說你了,回去喝藥吧,等身體好些,接應(yīng)咱們的兵卒也就到了,到時(shí)咱們就可以離開姜家。”
雖說姜懷是幫了他們,但留在這老狐貍的地盤,他還是得時(shí)刻提心吊膽。
芷月以為她和楚永夜也就會(huì)有一面之緣,沒想到接下來的幾日,倒是時(shí)常偶遇他。
用朱翠的話說,楚家這個(gè)小公子真的是出神出鬼沒,唬人得很。
她形容的倒沒錯(cuò),實(shí)在是楚永夜身上沒有一絲少年的朝氣,氣質(zhì)又很是陰郁,不熟之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