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破曉,紅云密布,輕霧如紗又在初起的陽光下漸漸飄散,一只彩色的鳥兒掠過池塘中的水面,叼起一只魚兒,在半空中打了個旋,旋即便落在了正在撫琴的蕭慕宸面前。
蕭慕宸將一張寫好的字條兒裝進(jìn)細(xì)小的竹筒,系在了鳥兒的腳上,輕道了聲:“火凰,去吧!”
火凰一聲輕鳴,便迅速的撲扇著翅膀躍過不遠(yuǎn)處的檐頂,向著高空飛去。
待火凰一走,雪貍便吱吱叫著,跳到了他懷中。
蕭慕宸忍不住撫了撫雪貍的頭,嘆道:“你也跟了我有五六年了吧,也不知道師傅現(xiàn)在去了哪里?還會不會再回來看我們?”
言罷,又鄭重道,“你也走吧,先避一避禍,等這場禍?zhǔn)乱贿^,我再接你再回來!”
雪狐再次發(fā)出吱吱聲,似在抗議。
這時,寧姨走了過來,道:“郎君,早飯備好了,要我去喚那小娘子起來吃飯么?”
蕭慕宸看了寧姨一眼,忽然道:“寧姨,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離開蕭家的那幾年可有遇到過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自從我將你與陸叔接回蕭府之后,有時就見你心思重重的,并不開心,如果有的話,可否告知我?
也許子城能幫到寧姨。”
聽得這句話,寧姨先是一驚,旋即眸露哀傷,又笑著搖了搖頭:“無,郎君放心,寧姨若是有事,一定會告知郎君的。”
蕭慕宸神情微微一變,也含笑道了聲:“好,不過,寧姨,吃過這頓早飯,你們再次回鄉(xiāng)去避一避吧,也許這洛陽城中又將會有大事發(fā)生了,蕭家也會再有一次劫。”
“郎君——”寧姨聞言臉色大變,“不管再發(fā)生什么事,寧姨與陸叔定要與郎君一起共患難的!”
“那倒不必了,命比什么都重要,我不需要無畏的犧牲與愚忠?!?
寧姨跪了下來,默然垂淚。
蕭慕宸便直接朝自己的長清閣走去,卻在半途之中,看到已然梳洗好的慕容桓站在了一顆紫藤花樹下,神清朗徹,膚如春雪,看上去格外的純澈清艷,他不由得會心一笑,心情也跟著輕松愉悅起來。
“走,我?guī)闳コ栽顼垼矊⒛隳莻€好姐妹阿姝叫上。”
他牽上她的手說道。
慕容桓卻停下腳步:“蕭慕宸,你心中是有什么計劃了嗎?”
蕭慕宸點(diǎn)頭:“吃完早飯后,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之后我再讓玄羽告訴你我的計劃,至于你愿不愿聽從我的安排,由你自己決定。”
“很抱歉,我以為找到了紅線,就可以治好你的病,看來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了,不過,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治好你的。”
看到她眼中的愧疚與堅定,蕭慕宸更加心疼:“你這丫頭,這么多年我都過來了,我的病又不是因?yàn)槟?,你為何要向我道歉?而且你還因?yàn)槲摇闭f到這里,他黯然失了會兒神,又含笑將話題一轉(zhuǎn),“不說這些了,阿桓,我很慶幸這輩子能遇上你,如果你愿意的話,可否與我共渡此生?”
“共渡此生?”
這丫頭,一提到感情之事就懵懵懂懂的,蕭慕宸心中失笑,解釋道:“是,就是像現(xiàn)在這樣,你我攜手患難與共、白頭到老?!?
“可是你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慕容桓說罷,又發(fā)誓一般認(rèn)真道,“不過,我會讓你的頭發(fā)再次黑回來的!”
蕭慕宸微微揚(yáng)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旁偷看的玄羽忍俊不禁發(fā)出一聲悶笑。
“你事情都辦完了嗎?還有如此閑情逸致在此偷看?”
聽到蕭慕宸的一聲厲問,玄羽背起劍狂奔。
見玄羽一副做賊心虛的鬼崇模樣,慕容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紫藤花樹下,少女臉上的笑容極為純凈燦爛,仿佛世間再多的罹難在這笑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