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夫人再次驚住了,蕭慕宸剛剛被下獄,就有人來求娶那個丫頭,這是唱的哪一出?
懷揣著忐忑不安心情的蘇老夫人與蘇慶一同跑出了蘇府門外,就見門外擺放了五六個箱子,一個身著深紫色長裙的美婦人領了幾個婢仆站在門前,一見蘇老夫人走出來,便笑盈盈的迎上說道:“老夫人安好,奴家是崔氏平安房府上的女管事淳于氏,是代我家九郎君來求娶蘇家二房娘子慕容桓的,請問這位桓小娘子現在可在府中?”
“崔九郎君?”
聽到崔這個姓氏,站在一旁偷聽的秦氏驚得大叫了一聲。
現在的五姓七望世家之中,崔氏可是自比王謝首屈一指的高門,崔氏子弟每每與人宴飲之時,都自恃身份,言道崔家出身高貴,官職顯要,大丈夫定要掌權治人,豈可受制于人?
而這位崔九郎君就更不得了了,乃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少年英才,風姿如玉,這洛陽城中多少名門貴女想嫁入崔家而不能如愿。
比起博陵崔氏,蕭家就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那賤丫頭怎么這么好的命,居然還能引來崔氏子弟的青睞?
老夫人也似聽懵了:“崔家能看得上我們蘇家這等落迫門第的女郎?是娶……娶為正妻么?”
“老夫人您這就說笑了,我們家九郎在牡丹花宴上見過貴府的桓小娘子一面,欣賞其才智不凡,故而想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緣,至于是否娶為正妻,老夫人您也說了,以崔氏的門第,貴府的小娘子能嫁過去成為一名貴妾,也是十分榮幸了吧?”
老夫人尷尬的笑了一笑,蘇慶的臉色便黑了下來,立即接話道:“不必了,我們家阿桓也不是攀龍附鳳之人,寧為寒門妻,不做高門妾,而且蕭家已經提過親了。”
“你胡說什么呢?這個時候還提蕭家干什么?”老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狠戳了一下蘇慶的額頭。
“母親,您若是答應了,這不就等于是賣孫女嗎?阿桓在我們蘇家沒有享受到蘇家的一點好,如今您還要將她賣給他人作妾?”
一旁聽著的淳于氏頓覺難堪的黑了臉。
老夫人察覺到客人臉色不悅,惟恐得罪了權貴,又連連賠笑道歉:“不好意思,我這兒子有些迂腐,腦子不太清醒,不如您先回去,我過幾日必給崔家答復,如何?”
淳于氏似乎也不想在此多留,皮笑肉不笑的道了聲好,便帶著幾個崔氏的婢仆準備狂奔而逃,卻又在這時,身后傳來蘇慶的聲音道:
“等等,將這些聘禮都帶回去吧!無功不受祿,我蘇慶雖然官職小,但也不敢貪圖他人的錢財。”
淳于氏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只得命下仆們又將這幾箱連拆都沒拆開的“聘禮”給抬了回去。
當她帶著一眾人灰溜溜的逃走后,蘇慶才發現,一道白色身影自影壁后一閃而過,意識到了什么,他在老夫人與秦氏等人回屋之后,趕緊換了一身衣裝戴上幃帽尋著那方向追了上去。
……
思恭坊,崔家。
崔湜的幾個兄弟得知他派人去蘇家提親,皆十分不解的問:“九郎,在現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你為什么要去蘇家提親,求娶一個低等士族的小娘子?”
“幾位兄長這就不懂了,正因為現在風聲鶴唳,蘇家人因蕭慕宸之事如驚弓之鳥,我才更容易將那小娘子給弄到手中,一個妾而已,又不會辱沒了我們崔家的名聲,怕什么,再說了,這小娘子聰慧伶俐,當日在牡丹花宴上的一曲笛聲確有攝魂之效,如此佳人,如能得之為我所用,定能助我有一番作為。”
“也就是一個笛子吹得好的小娘子而已,依我看,澄瀾,你還在與蕭慕宸斗氣吧?從小斗到大,還不覺得累嗎?”
提到這事,崔湜的臉色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