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給這個大宋朝先帶來一點什么呢?
朝廷,或者說政府,到底是個什么機構(gòu)?管理機構(gòu)?還是服務機構(gòu)?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甘奇也有自己的看法,政府應該既是管理機構(gòu),又是服務機構(gòu)。
國民與社會需不需要管理?顯然是需要的,這個問題也可以拿仁宗趙禎這一朝來說,對社會與國民過度的放縱,導致江湖匪類橫行,這一點上,就是管理不善。
服務,那便更不用說。往大里說,國家應該給國民與社會生命與財產(chǎn)的安服務,往小了說,國家修路筑橋,給國民出行便利的服務。
其實這個問題,在中國古代歷史上,也是可以找到來源的。比如法家,就是偏重于管理。而儒家,則偏重于服務,呃……至少儒家思想上是偏重于服務的,開口閉口就是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這里也可以延伸一點,比如王安石變法,王安石就是法家的做派。而保守派的司馬光,在反對變法的言論中,則代表了儒家的思想。
這里不說個人言行舉止與品德的問題,只說變法派與保守派的核心思想。
王安石的核心思想,國家應該通過改革,增加收入,讓國家實力變強,以應對內(nèi)憂外患。
司馬光的核心思想,天下出產(chǎn)本有定數(shù),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不是在民,就是在官,如果國家想要增加收入,自然百姓就減少了收入,國家不該與百姓爭奪利益。這就是司馬光反對王安石的核心思想所在。
這兩派的核心思想,其實都沒有邏輯上的錯誤。其實到后世,這個問題依舊還在,只是不在臺面之上。而且后世與宋朝,還有一點區(qū)別,區(qū)別就在于天下出產(chǎn)的總額,并不是一個定數(shù),一般情況下,這是一個不斷增長的數(shù)目。
但是國家與百姓的利益分配問題,一直都是個臺面之下的大問題,一直變化著,互相妥協(xié)著,永遠也沒有最好的分配方案。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大前提,國家的管理,本身就是為了服務。國家安的服務,個人安的服務,修路建橋的服務,乃至夜晚路燈的服務。
不論是管理,還是服務,其實歸根結(jié)底的本質(zhì),還是利益分配。涉及分配問題,歸根結(jié)底,又是個數(shù)學應用題。
甘奇今日要教的,便是這道數(shù)學應用題,當然,甘奇不會直接談改革,也不會真去教數(shù)學,甘奇能做的,就是從細微入手,想要潛移默化改變朝廷的運作模式。
戲臺,也就是甘奇的講臺,此時搬上來了一個不大的板子,甘奇用炭筆在板子上寫下了兩個詞。
預算,決算。
預算與決算制度,在后世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甘奇對這種東西太過了解。
真正的預算與決算,往大里說,是使得整個國家做所有事情都有一個計劃,而且還要保證計劃的有效實施以及成本控制。
往小了說,也是行政透明化很重要的一點。當然,這不是杜絕的良藥,但這能在很大程度上控制。
要讓整個大宋朝,從二府三司到縣衙鄉(xiāng)里,在任何事情上都進行預算決算,這是一個很大的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事情。
一個專業(yè)的管理團隊,必須要執(zhí)行一套專業(yè)的管理辦法,這是黑惡分子甘奇辦公司的時候?qū)W會的,這一套制度看起來簡單,但是真若在宋朝真正實行成功,帶來的好處,自然不需要多說。
其實甘奇所想,就是在古今對比之后,覺得這個朝廷在管理這一項上,很不專業(yè)。特別是宋朝的管理團隊,比秦漢,差之甚遠。比明清,也多有不如。
中國也是從宋朝開始,皇權(quán)就不下鄉(xiāng)了,何謂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就是沒有了基層黨組織。比秦漢,還有亭長里長這一類的官職,朝廷能直接動員每個村的村民。唐朝基層,府兵制度,也是能